顾振国把钱放到了桌子上,双手当枕头,往床上一趟,无奈的叹口气。“行,你说什么都行,都听你的。”
话音未落,秒睡。顾振国确实累了,早上一大早起来要送茶叶蛋,送完还得来医院看一眼何苗。何苗忙的时候,他帮忙照顾何爷爷。晚上回家,没有何苗的屋子里,他总是睡不好觉。不知道怎么回事,何苗在身旁,哪怕只是坐着,他也能睡好。有一种感觉叫踏实。这一觉酣睡到傍晚,再醒来,彩霞漫天。何苗依然坐在椅子上看书,可能一个姿势太累了,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红透半边天的晚霞映在她的脸上,一时间有种梦幻般的色彩。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丽姑娘,知性中带着慵懒,认真的神态透着一丝俏皮。顾振国咽了一下口水,竟然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再看下去,混乱的思想,亵渎了他的女神。“你醒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去医院给爷爷带点饭,你也早点回家吧。”
何苗整好把那本书看完,这个时代的小说大多以红色革命为主,即便是夹杂了爱情,也让人看的热血沸腾。想要用青春换取祖国美好的明天。谈恋爱什么的,不重要,建设祖国最重要。何苗把书放书包里,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赚钱,上大学。而这些悄然的改变,顾振国是不知道的,被何苗赶的没有一丝人情,让他觉得好无辜啊。“行,我走,我走还不成么,那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记得半夜要锁好门,主意安全。”
顾振国再三交代,衣服也干了,穿好衣服,收拾东西,跟何苗一起下楼了。何苗去医院给何爷爷送饭,顾振国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殊不知,一场阴谋正在夜色中,悄悄的展开。杜建设下了课就赶紧骑着车,赶到了医院对面的招待所。他是学生,凭着学生证就能开房间,招待所服务员对知识分子格外的尊重。按照何书敏的指使,他开了何苗隔壁的一间,把衣服和洗簌用品放到屋里之后,他想了想还是买了点点心,去医院看望何爷爷了。不是周末,也不是放假,杜建设突然的到来,让何苗有些惊诧。何爷爷倒是喜欢,杜建设不但是村长的儿子,还是何书敏的对象,但是为了避嫌,他支开了何苗。“苗苗啊,我有点口渴,你去给我打点水。”
何苗知道,何爷爷是怕她尴尬。何苗莫名的扫了一眼杜建设,今天他的表现还算正常,不缠着她,也不看她一眼,好比是陌生人。反正何苗也不稀得搭理他,拎着暖水瓶就走了,而且还在外面待了好大一会儿,一直等杜建设离开,她才回来。天黑了,何苗安顿好何爷爷休息,她也准备回招待所休息了。可是刚走到门口,她就听到一阵吵杂声。“我们是师专的学生,开一个房间给他住,又不是我们俩住,要什么证明。”
何书敏怎么也来了?何苗忽然想起了杜建设,脑中电光一闪,难道是何书敏是来跟杜建设私会的?“给你看学生证,只他一个人住,我们坐一会儿就走了,怎么那么麻烦那。”
尚春梅怎么也来了?俩个女学生来开房,招待所的服务员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只看了她们的学生证。何书敏就和尚春梅跟着服务员开房间去了。何苗想了想,是了,既然何书敏要跟杜建设私会,总得有个幌子。尚春梅就是她的挡箭牌吧。这年头说他们学生纯情吧,单纯的人也不少。说她们学生乱吧,就算这个年代,婚前有孕的比比皆是。他们说是被那群思想开放的知青们带坏了。岂不是,农村人也乱的很,尤其是穷人家。俩兄弟娶一个媳妇儿的,兄弟偷窥自己嫂子的。有点本事的老头子,娶一个二十多岁的寡妇多的是。小说里写的都有,只是何苗来的短,见得少罢了。何书敏的这种行为,何苗也理解,男欢女爱么,正常。何苗等服务员下来,也准备回房间去,就看到任家和竟然也来了。趁着服务员不在,他悄悄的溜了上去,手里还拿着老式的照相机。这一切显得就不那么正常了。他们要干什么?何苗也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就在她的隔壁,隔壁的隔壁,都是熟人。房门不隔音,就听到尚春梅的咋呼声。“这就是照相机啊,可贵吧,能给我们照两张相吗?”
任家和赶紧呵斥住了她:“别动,可贵了,交卷都七八块那,万一弄坏了,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何书敏:“这是学校里的照相机吧,听说还是进口的。”
任家和小心翼翼的把照相机拿在手里,耐心的教何书敏:“是,一会儿我给你调好,你就按这里就行,你看这个小框框,镜头对着这里。”
“咔嚓”“咔嚓”虽然很贵,任家和还是手把手教何书敏照了两张。何书敏小心翼翼的给还了回去。“你放心,就算拍不好,我也不会弄坏的。再说如果公安局的人来了,看到的人那么多,拿着她的照片也会人尽皆知的。”
何苗打算先洗个澡,听到何书敏和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没听的太清。总觉得事情那点不对,她跟杜建设约会就行了,干嘛还带着尚春梅和任家和?何苗没有细想,茶壶里有热水,她先洗了个头,又就着水管洗了个澡,天渐渐的热了,招待所的屋里有些闷。她用毛巾裹着头发把窗户给开开。看着头顶脏兮兮的电风扇,想了想,晚上还会有清爽的风,就不开这个吱吱呀呀的电风扇了。这个年代用的电器不多,尽管已经五月份了,天气还是很凉爽,还没有立夏,就连大白天大家也都是穿的长袖衬衫,没有穿短袖的。空气清新,天空湛蓝,井里的水打上来就能直接喝。何苗刚准备把换下来的衣服也给洗了,但是看到自己只带了一个背心,大裤头。肮脏和羞耻,她需要忍一个。何苗还是把衣服泡水里了。在现代穿着游泳衣都能到处跑,她忍不了肮脏。谁知她刚准备洗衣服,门被敲响了。“谁呀?”
大晚上的,何苗穿成这样,谁来敲门?没人回答,但是,房门一直被敲。再看这个时候的招待所,只有一个插栓,并没有带拉链的防盗装置。她小心翼翼的把门开了条缝。“杜建设,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