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带顾振国来何家庄提亲,大家都说他们爷俩是傻子,连个破鞋都要。现在好了,都说他们占了便宜。家家户户养鸡的多了,送鸡蛋的也多。瞧见自己,都纷纷客客气气的打照顾。顾长击心里真叫一个畅快。傍晚的时候,收完鸡蛋就回家了,还拎了二十多斤的小鱼,也不让何苗来剥,他自己就能弄好了。养鸡场的工作人员给安排好了,顾振国也不用天天往那边跑了,上午收鸡蛋,下午剥小鱼,也不闲着。他本身是不用记工分的,劳动是光荣的事,他选择追媳妇。何苗既然不打算一直待在村子里,再加上这边有自己赚钱的买卖,也不去干活记工分了。在家洗衣服,做饭,收鸡蛋,做小鱼,偶尔还跟顾振国一起上山砍柴,一家人忙的不亦乐乎。顾爷爷着急了。看到他们俩忙,就催着他们把喜事给办了。第二天,周秉文跟着顾振国去送完茶叶蛋后,把剩下的茶叶蛋带走,去县城其他单位食堂推销。他嘴甜眼色活,只是每个单位食堂都有自己的门路,刚开始的推销被认为是投机倒把,又被认为是资本主义尾巴,不好推销。辛辛苦苦跑了两三天,若不是看在每天还有两块钱的份上,周秉文都想放弃了。这边顾振国和何苗的好日子又又被提上来了。定在六月八号,顾振国回家的整月。顾爷爷又让顾振国带何苗去买新衣裳,在顾爷爷的心里,总想把最好的给何苗。顾振国再次带着何苗去逛街去了。“其实不用买衣裳,上次扯的布,已经做了一件衬衫了,你妈的手艺很好,结个婚而已,还得离,搞的那么隆重做什么?”
何苗坐在自行车后面碎碎念。顾振国没说话,他不知道该咋劝说何苗了。他知道,不管咋说,何苗反正都要离开就是了,索性不劝了。何苗其实很喜欢他买的那个表,他都发现她悄悄的拿出来看好几回了,也试戴了两三回。只是,她最终也没戴手上。顾振国想了想,如果何苗真的要离开,他要留也留不住的。骑着车子经过了一个照相馆,顾振国扫了一眼,忽然,不知道想到什么,脚上用力,带着何苗来到了百货大楼。“来这里买东西啊?好贵的,咱们就去供销社,随便再扯点布好了,夏天到了,扯个绵绸的,做个小坎儿。”
顾振国没回话,拉着何苗直接上了二楼。何苗脑中电光一闪,明白了:“哦,我记得了,尚月梅在这里上班,你终于想通了,让我跟她解释解释,我们俩早晚要离婚,你还是要娶她……”何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振国往嘴里塞了个大白兔奶糖。“想通什么想通,我想通……。”
奶糖很大,撑的何苗小嘴巴说不出来话,好半天,震惊的指着顾振国:“你乱开车,流氓。”
顾振国邪邪的一笑,掩盖不住的痞气又侧漏出来,气得何苗腮帮疼(确定不是嚼糖嚼的)。说话间,顾振国把何苗带到一个买女装的货柜前:“那条红裙子,多少钱,我买了。”
红色连衣裙,圆领子,收腰身,下面是八片裙摆,正红的颜色,即淑女又洋气。卖衣服的售货员不像卖手表的,看人下菜,因为有些知青来买衣服,看着穿着朴素,其实一出手很有钱。知青喜欢穿漂亮衣服,总是讲究个日子。售货员以为顾振国和何苗也是知青,笑脸相迎。“这套裙子号码小,我们这里只有一件,价格也不便宜,四十五块,你要是真想要,可以试试。”
竟然还能试,要知道上次买手表,都不让试戴的。何苗看着衣服也好看,但她毕竟在现代见多了好看的衣裳,不是很稀罕,而且价格确实不便宜,四十五块,买细粮都可以吃一年的了。“算了,走吧,太贵了。”
顾振国那边却说道:“就这件,我们试试。”
不由分说的把何苗推到试衣间,递过去衣服。等何苗换衣服的时候,顾振国又看了其他的衣服款式,只是他手头的布票也不多了,买完这件裙子就不剩什么了。等何苗穿着红裙子出来时,果然让所有人都很惊艳。“哎呀,这件衣服简直就像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