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爷爷听了也挺高兴,只是说要让他跟着何彩云进城,他是一百个不愿意。“你们去,你们去,我一个老头子,就不去凑热闹了。”
何苗心里猜测,齐卫家买的房子毕竟是别人家的,要是她也出钱,那就是她的,何爷爷就不会有像住别人家的感觉了。“爷爷,要不然,我也省城买个房子,给你住,离姑姑家近点,这样她照顾你就方便了吧。”
何爷爷看看闺女,再看看孙女,都这么孝顺,欣慰的笑笑:“不用了,不用了,等你们都走了,我过我自己的,我只是老了,又不是不能动,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老人的思想很固执,故土难离,落叶归根。何爷爷当兵打仗跑了半辈子,老了即便是家里穷的叮当响,也不想离开。何况现在家里根本不穷。他有每个月三十多块钱的补贴,还有何苗和何彩云不时的拿回来的粮食,肉,新衣裳,新布等。何爷爷现在是真的那儿也不想去。何苗和何彩云也不好强求。抽了个空,何苗去看了看齐卫家在省城买的新房,竟然是个小型的四合院。院子不便宜,总共下来一千五,但是确实很好看。进门就是个临街房,宽敞明亮,穿过临街房后面就是带天井的小院子。中间有个辘轳井,前后左右四间房子,都有走廊给连着。何彩云兴冲冲的给何苗介绍:“中间这三间房我们住着,你齐叔家的孩子住东边这间,华妞住西边。回头你爷爷来了,就住挨着厨房那一间。”
厨房旁边还有个大厨房,烧的暖炕,屋子不大,却是最暖和的。虽然院子看上去有些挤,可房间都很大,铺着青砖,青瓦,一收拾像是民国的四合院似的。何苗一看就很喜欢:“姑姑,再有这样的院子,你也帮我留意一下,我也买一个。”
何彩云知道何苗有钱,自然答应下来。齐卫家很快把家搬过来了,何苗才知道,这个院子后面还有一个,只是隔了一条巷子。其实这是一个大家族的老宅,被政府没收了之后,打算当街道办的地方,可后来人家家人又回来了,还拿了军功章,房契啥的。房子要回来了,人没了,那户人家就把房子给卖了,出国去了。齐卫家这么一说,何苗赶紧说要把后面的宅子也给买下来,那个更大,要两千。可是何苗现在剩下不到一百块,就想着去找周秉文和任家和要钱。与其把钱给他们,不如买个老宅子住住。过完腊月初八,年味就更重了,村子里开始分红。粮食分完分萝卜白菜,村子里养的两头猪也要给杀了,分了肉给村里人,留一头猪仔养着到下一年。何苗那边的养鸡场,也开始分了,公鸡杀了分肉,母鸡也不够一户一家,不过,这种事也轮不到何苗操心。他们家人口少也分不了多少,分的二两肉还不如平时自己拿钱买多。齐家屯那边分的也不少,只服装厂就给村子里贡献了大几千的工资,还有工厂女工的年货,工资啥的。这些也不是何苗操心的,齐卫家和周秉文也都商量好了。何苗大冷的天,跑到服装厂,大家都很忙,越到年根订单越多,尤其是绿色军大衣,他们厂的价格只比服装二厂低两块,就忙的加班加点都做不完。关键这个时候的人实诚,做不完就不放假,不放假咋过年。大家干的热火朝天,厂门口时常有来拉货的拖拉机,平板车啥的。“大爷,周秉文这两天回来了吗?”
看门的齐大爷看了看屋里,摇摇头:“没有,他让他朋友也进厂帮忙了,他说今年要回老家。”
周秉文是知青,他如今发达了,自然是要关照自己人。赵安红去县城开了个店铺,帮忙的就是跟周秉文一起的知青,如今厂子里人少,知青们知书达理,识文断字的,交给他们,周秉文也放心。服装厂交给他们了,何苗也管不了那么多,找不到周秉文,她只能去县城找赵安红。去了县城店铺才知道,周秉文果然是回京都去了。腊八前就走了,说是年根儿回,不在家里过年。何苗看着赵安红红扑扑的脸,知道他们俩肯定有事,周秉文回老家可能就是跟家人商量他们俩的婚事去了。找不到周秉文,只能去找任家和。去了师专一打听,任家和去南方,很久没去上学了。虽然任家和这个学可以上,也可以不上,可连他家人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问题就大了。何苗找了两天没找到人,就有点心急,有心管吴翠莲要钱,顾振国还留下五千块。可是,顾振国的态度不明朗,何苗也不愿意用他的钱。要是找人借吧,谁能跟她一样出手就是大几千?说着话就来到了赵倩倩和赵军强的好日子。何苗作为赵倩倩父亲的合作人,作为赵倩倩的同学,受邀参加婚礼,这一天她去的也不早,先去了赵安红的店铺里。齐卫家和何彩云也肯定是要来的,齐卫家与赵永健的关系比何苗更近一点。齐卫家的哥哥跟赵永健是好朋友不说,还是这次婚礼的证婚人,是要上台上讲两句,祝福小两口的。何苗等了没多久,何彩云和齐卫家俩人就到了,如今何苗就不能叫齐叔了,俩人领了结婚证,改口叫‘姑父’。“走吧,他们婚宴定在了百货大楼的食堂,咱们一起去。”
何苗作为晚辈原本是不用给礼金的,但是作为赵倩倩的同学,何苗还是单独包了红包。三个人来到百货大楼的食堂,遇到熟人都寒暄了一番,这才坐定,一坐下何彩云就开心的告诉何苗。“后面的院子,你姑父也给买下了,只是现在跟房主说没有那么多钱,他们也不着急,留了个账号就走了,我瞧那账号还是国外的,应该是回去过年了吧。”
何苗心中一喜:“姑父帮我把房子买下了?”
何彩云点点头:“我们买前面的院子,剩下三四百,就先交了个定金,不过,到底是俩院子,前头写的是我的名,后面的写的是你的名,三月底之前,把钱汇过去,人家把房产合同寄过来,你就能拿着合同去改名了。”
房子保住了,钱还不知道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