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跟秦援朝在公园的长椅上说话,与此同时……顾国庆接到周秉文的电话后,就骑着车出来找何苗。知道何苗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先来到百货大楼的食堂。饭吃的差不多了,大家都散席了,何苗却提前走了。好在顾国庆又找到了何苗的姑姑,得知何苗的自行车在赵安红那,何苗要去赵安红家里骑车。顾国庆又马不停蹄骑车去找赵安红。半路,顾国庆在街边公园遇到了何苗。何苗心里一惊:“任家和?他不是去羊城了么?怎么出事了?”
顾国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本来该我休息,在家接到周秉文的电话,是他说的,他现在还在老家,说马上买车票就回来。”
何苗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周秉文?那肯定是任家和把电话打到了厂里,厂里现在是周秉文的朋友在管着……走,我去厂里看看。”
顾国庆骑车拍拍后车座:“我带你。”
秦援朝也想跟着一起去,可两条腿比不上两个轮子,眼睁睁看着何苗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回赵安红家里骑自行车了。顾国庆带着何苗先来到了服装厂,接电话的人也说不清楚。只说任家和在羊城打电话回来,说让周秉文带着一万块钱去找他,若是带不去钱,他就回不来了。羊城?任家和和周秉文一起倒卖服装的地方。可是一万块,这么多钱,让何苗从那儿弄。要是有来电显示就好了,何苗就能跟任家和联系上,再问问清楚了,但这个时候没有这个技术,即便是顾国庆是公安也不行。何苗用厂里的电话给周秉文打,果然,周秉文的家里人说他已经走了。任家和到底在羊城遇到了啥难事?何苗也不知道,但是,任家和到底是何苗撺掇着当上厂里的销售员的,她不能不管。“我要去羊城。”
当机立断,何苗做出决定。顾国庆一把拦住了她:“不行,你该报警,让我们和羊城的公安联系,不然你一个小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去那个地方很危险。”
羊城是个危险的城市,犯罪率最高,别人不清楚,顾国庆是知道的,因为每个月城市犯罪率的报表中,羊城总是排最后。“可我也不能不管,任家和有危险。”
顾国庆可不能看着何苗也陷入险境中:“要去,我跟你一起去,给我两天时间,我们就出发。”
此时,何苗除了顾国庆,也找不到人帮忙了,况且顾国庆到底是公安的身份。在羊城如果真遇到危险,顾国庆还能联系当地的公安。何苗不是单纯的英雄主义,她做事都喜欢给自己留一个后路。“好,我等你。”
何苗不知道顾国庆做了那些准备,她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任家和去羊城进货,按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应该没有问题,怕就怕遇到当地的流氓团伙,外地人在他们眼里就是待宰的肥羊。现在还没有改革开放,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何苗也想趁这两三天,凑够一万块钱,不管咋样,只要能把任家和带回来就行。钱没了可以再赚,人要是出事了,她可真对不起任家和的父母了。可是凑钱,她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凑。何苗先找到赵安红,提起周秉文和任家和的事情,没想到赵安红,二话不说拿出了所有的积蓄,三千块。“我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都在货里,我知道家和和秉文去羊城进货的事,要不是秉文要回家,这次按理说是要跟任家和一起去羊城的。”
任家和出事,赵安红也挺内疚,爽利的拿出了钱。可还差七千块。何苗找到了吴翠莲,吴翠莲把顾振国留下的五千块给了她,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何苗又给顾振国打电话,想说明一下,只是顾振国那边依然没有人,出任务还未回。还差两千,何苗想不到别人,只好救助秦援朝。秦援朝家里虽然有钱,却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多,西拼八凑给了何苗八百。钱不够,可再也凑不来了。何苗拿些这些钱想了想,算了,她尽力了,实在不行,去羊城那边赚钱也是可以的。元月十八这一天,顾国庆一大早就拿着车票来找何苗。“走吧,票我买好了,收拾东西,即刻出发。”
火车票是下午四点的,他们快速的收拾完,带上村里开的证明,他们的证件,吃了中午饭,顾国庆让同事开着公安局的摩托,把他们俩送到了火车站。何苗不知道顾国庆是怎么跟领导说的,临走的时候,公安同志拍拍顾国庆的肩膀。“无论如何,你们都要平安归来。”
是啊,救人的同时也要保证自己的平安。俩人终于坐上了火车,顾国庆不愧是公安,竟然还搞了一张卧铺票。顾国庆直接把何苗带到了卧铺:“去羊城需要七八天的路程,晚上你睡这儿。”
何苗并没有觉得不妥,把袋子放床上,何苗眨着大眼睛问:“你的位置呢?”
顾国庆把卧铺车票给了她,此时何苗才看到另外一张居然是硬座。“怎么不卖两张卧铺票呢?”
何苗的问题很幼稚,类似于“何不食肉糜”。一旁的路人都看不下去了。“你以为卧铺票这么好买的,都是干部级别的人才能买到,小同志,那位是你爱人吧,要不是他是公安,恐怕你们俩人都得坐硬座。”
何苗吃了一惊,这个时期怎么连买个卧铺也要三六九等,还干部。好吧,是她不了解社会,可让她舒舒服服的睡卧铺,让顾国庆一个人坐硬座,她也做不到。拍拍一旁的位置:“我们一起吧,白天你睡,晚上我睡。”
路人‘哧’的笑了一声:“小两口还分这么清……”何苗无语了,刚准备反驳,就听顾国庆冷眼轻斥。“同志,注意你的言辞,我们不是两口子,不要再随意揣测了。”
路人尴尬的笑笑,拎着自己的东西坐到别的地方去了,还好心的给顾国庆说:“喏,这个位置没人,晚上躺这儿吧。”
顾国庆抿抿嘴,坐在了何苗的对面。自从何苗接到顾振国的信,信里说要离婚,顾国庆的心思就开始乱了起来。一方面,他很生顾振国的气,这么好的媳妇儿竟然不知道珍惜。离婚?顾振国当初就是为了这个回来的,本以为俩人和好了,为什么又提。早知道要离婚,那时他回来的时候,就该直接把婚给退了。可另一方面,顾国庆又为何苗担忧,一个女孩子被离婚了,说出来很丢人的,他就想着,实在不行干脆他把人给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