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傅，范主任他找你干吗？”
刘岚看到林铁牛回来，忍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了一句。 “没干吗！就是找我了解一下以前的工作情况。”
林铁牛微微一笑，随口回了一句。 “哦！”
刘岚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也不敢再去追问，只能在心里不断猜测着。 没过多久，当早饭饭点忙活得差不多的时候，食堂的中班职工也都纷纷过来上班了。 万余华刚走进后厨坐在那张专属宝座上，卢勇飞和孙伟进就急忙各自给他送上了茶水和早饭。 然后，他们趁着林铁牛在前边打饭窗口里忙活，偷偷把范炜忠来找林铁牛的事情告诉了万余华。 万余华听到这事，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随后直接就让卢勇飞去把林铁牛叫过来，打算当面把这事给问清楚。 身为杨向南杨大厂长的妹夫，他根本用不着去忌惮范炜忠，更加不用去在意林铁牛这个手艺一般般的六级炊事员。 如果林铁牛真的敢跟范炜忠一起搞事情，那他只需要随便找个借口，就能让林铁牛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范炜忠，要是真的想要借林铁牛这小子来跟他打擂台，那就真的是打错主意了。 想到这里，他嘴角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然后好整以暇地拿起一只馒头大咬一口，似乎是在说他吃定林铁牛和范炜忠了。 可是，他嚼着嚼着，突然发现嘴里的馒头味道有些不对，好像比起以前要更加好吃了一点。 就在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想要再仔细品尝一下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林铁牛沉稳有力的声音，一下子就把他的思绪给打断了。 “万师傅，您找我？”
林铁牛一脸泰然自若地站在万余华面前，身姿也挺拔如松，仿佛一点儿也不知道万余华为什么突然让人把他叫过来。 其实，他不仅知道，而且还早都预料到了。 毕竟，食堂里这么多人，要想瞒着万余华也不太现实。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打算要让万余华知道，这样他才能在万余华和范炜忠之间反复横跳、左右逢源。 “嗯！我听说今天早上范主任找你了？没什么事吧？”
万余华看着眼前气宇昂扬的林铁牛，忍不住微微挺直了腰板，然后呵呵笑着问道。 “万师傅，这事您不问我也正好想要跟您汇报呢！事情这样的...” 林铁牛神情一肃，然后上前一步凑到万余华的身边，把事情缓缓道来。 “你是说，范主任打算让你试一下给厂领导们掌勺招待小灶？”
万余华听完，眉头微微一蹙，两眼盯着林铁牛，沉声问道。 “是的，不过，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哪敢去接这个任务啊！到时候要是搞砸了，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我当场就给拒绝了，范主任他还骂了我几句，说我工作态度不积极。”
林铁牛点了点头，有些苦恼地开口说道。 “嗯，你做得对，这招待小灶可关系着咱们食堂的名声，容不得半点马虎，你放心，这事我会找机会跟范主任解释清楚的。”
万余华闻言，神色瞬间缓和了下来，然后一脸正气地开口说道。 “那...那就麻烦您了，万师傅，以后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说，我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林铁牛微微一愣，然后急忙一脸感激地开口说道。 “没事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就安心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会帮你安排好的。”
万余华摆了摆手，满脸亲和地笑道。 “行，那我先去忙了，万师傅，您有事再叫我！”
林铁牛呵呵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说完，他便转身回了前边的打饭窗口继续工作，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万余华会去找范炜忠验证。 其实，事情也确实如他所料的那样。 万余华虽然对范炜忠这招釜底抽薪感到有些恼怒，可是他却没有想着要去找范炜忠验证一下事情的真假。 因为他不觉得林铁牛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也不认为林铁牛骗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只是觉得一定不能让范炜忠得逞，不然，到时候等他离开了，恐怕傻柱就不能那么顺利接任食堂班长了。 为了接下来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他在沉吟了一会之后，直接让人把赵根茂喊了过来。 “万师傅，您找我什么事啊？”
很快，赵根茂就一脸随意地走到万余华面前，呵呵笑着问了一句。 “赵师傅，有个事我想跟你说一下，林师傅他毕竟是六级炊事员，让他负责早班的工作，显然有些大材小用了，所以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让他跟我一起负责中班的工作，早班就暂时先交给你去负责了。”
万余华也没有怎么客套，直接就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什么？万师傅，你说让我去负责白班？”
赵根茂眼睛一瞪，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错，接下来这一个星期，你就先负责白班工作，等到下个星期，我再让傻柱把你换回来。”
万余华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开口说道。 “这...” 赵根茂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对，可是又碍于万余华的身份和地位，不敢把话说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昨天才跟人嘲笑林铁牛被打发到了白班去，如今却直接换成了自己。 这算什么？ 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他实在是想不通万余华为什么要这么做？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先负责白班的工作。”
万余华看到赵根茂这个反应，直接摆了摆手一锤定音，根本就容不得赵根茂开口拒绝。 说完，他更是马上起身朝前边的打饭窗口走去，想要跟林铁牛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在他看来，赵根茂只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八级炊事员，就算心里有意见也完全掀不起什么风浪，而且，等他把调往沪市的事情说出来，赵根茂还得对他感恩戴德。 因此，他才会这么强势地把事情给定下来。 同时，这也算是在调教赵根茂，让赵根茂牢牢记住谁才是最终话事的人。 赵根茂站在原地看着万余华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憋屈和怒意。 不管怎么说，他也跟了万余华挺长时间了，平时也没少孝敬万余华，可现在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被打发到了早班去，这岂不是等于告诉食堂里的其他职工，说他的地位连一个新来的家伙都比不过吗？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一定要让万余华这个老不死的，还有那个新来的王八蛋付出代价！ 正当赵根茂想着要怎么报复回去的时候，他手底下的十级炊事员何兴龙突然走了过来，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茂哥，我听说今个儿早上，范主任打算让新来那个小子负责掌勺招待小灶，然后那小子居然给拒绝了，你说那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你说的是真的？”
赵根茂微微一愣，然后心念一动，急忙开口问道。 “肯定是真的啊！我刚才正好躲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而且早班的人也说范主任确实是有过来把那小子给叫到办公室去了。”
何兴龙一脸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说道。 “这样啊！”
赵根茂闻言心里顿时有些恍然，明白了万余华为什么会突然要把林铁牛安排到中班去。 可是，这并没有让他心里的怒火消散开来，反而变得更加浓厚了几分。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仅被万余华轻视了，还被范炜忠给轻视了。 凭什么万余华和范炜忠都这么重视林铁牛？ 比起手艺，他自认不会比林铁牛差到哪里去。 特别是一些大鱼大肉的菜品，他可不信林铁牛这个出身部队的厨子，能够比他做得好吃。 既然万余华不仁在前，那他也不用再守什么规矩了。 反正在万余华的眼里，也只有傻柱这个宝贝徒弟，就算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他的身上。 而且，真要是当面锣对面鼓地干起来，还指不定是谁赢谁输呢？ 想到这类，他心里很快就有了定计，打算等明天上早班的时候，就去找范炜忠毛遂自荐，拜入李卫红的码头。 说不一定，以后他还真的能够有机会把招待小灶掌握在自己手里呢！ 与此同时，万余华还不知道自己的调教不仅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还让赵根茂起了反叛的念头。 他在打饭窗口找到林铁牛之后，马上就把调整班次的事情说了。 林铁牛听到这件事，心里微微一乐，然后非常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直到现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现在就看范炜忠什么时候说服李卫红在厂委会上面提议筹办招待食堂了。 到时候，万余华肯定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肯定会误以为范炜忠是恼羞怒破罐子破摔。 而且，在他没有展现出过人一等的厨艺之前，万余华也没有任何借口去拒绝这件事情，甚至为了能够顺利脱身调往沪市，万余华还得想办法把傻柱给推上去负责招待食堂。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再慢慢展现自己的厨艺，就能在不知不觉中把食堂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么一来，不仅能够避免自己大出风头，还能顺利达成自己的目的，可谓是一举多得了。 很快，食堂里的其他职工都知道了林铁牛和赵根茂互相调整班次的事情。 有些机灵一点的人，马上就把这件事跟早上范炜忠找林铁牛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明白这是万余华在防着林铁牛。 有些反应比较迟钝的，却只是觉得林铁牛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抢了赵根茂的差事，是一个喜欢打击报复的狠人，因此心里也对林铁牛多了一丝敬畏。 不得不说，任何事情都有着两面性，主要还是看自己需要达成一个什么样的目的。 刚好，林铁牛也不太喜欢一些花花肠子太多的人，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在那些老实人心里树立一点威严，方便以后对食堂的管理。 就这样，在忙忙碌碌间，很快就到了早班的下班时间。 林铁牛刚想要下班走人，刘岚却直接跟在了他后面，然后趁着没人，一脸不解地开口问道：“林师傅，你干吗要拒绝范主任啊？要是你能够掌勺招待小灶，那以后可是能够拿到不少剩菜的。”
本来，她还觉得林铁牛有希望挑战一下万余华的地位，可是她没想到林铁牛居然会那么怂，这让她心里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刘姐，这事不急，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林铁牛瞥了刘岚一眼，然后呵呵笑着说道。 说完，他也不管刘岚有没有听懂话里的意思，直接就加快脚步朝轧钢厂后门走去。 虽说他上次是和刘岚有过一段故事，可是现如今，他也没想主动对刘岚做点什么，省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有把初级生态空间给经营起来，就算能够把刘岚给重新拿下，他也不能给人家太多照顾。 而且，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完全没有必要急于一时。 刘岚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明白林铁牛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以后还是有机会？ 难不成是等万余华退休吗？ 还是说林铁牛自己另有打算？ 她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想明白，最终也只能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然后急匆匆地赶回家里照顾一家大小。 另一边，林铁牛在离开轧钢厂之后，直接就去了朝阳门的城楼底下，等着老乡过来交易种子。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 就在他以为老乡是不是临时反悔的时候，突然就看到老乡驾着一辆驴车姗姗来迟。 “老哥，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嘿嘿！小兄弟，这路上有事给耽搁了下，你别介意啊！”
老乡孙大福跳下驴车，然后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没事，我要的东西都带来了吧？”
林铁牛摆了摆手，然后看了一眼驴车上堆放着的几袋东西，轻声笑着问道。 “带了带了，我都带着呢！”
孙大福闻言急忙点头说道。 “行，那咱们先换个安静的地方再看看货。”
林铁牛压低声音交代了一句，然后便带着孙大福往附近一条比较偏僻的巷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