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君看她这幅模样也不好发作,只是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医生说吃了药出出汗,把寒气驱出去就没事儿了。陈姨也睡得不安稳,可能时不时的上来看看,刚好听见房间有声音。忙把热着的粥送上来,“太太晚上都没吃晚饭,这会儿应该饿了吧?”
她一直担心白小阮半夜醒过来会饿,将粥一直热着。陈姨做的青菜碎肉粥,粥的清香混合着肉的香味,将白小阮的馋虫勾了出来。她舔了舔嘴角,确实是有些饿了。斐君接过粥,吩咐陈姨先去休息,自己拿过勺子准备给她喂。白小阮全身有些发软,将自己半个身子都倚在男人的臂弯里,像猫咪一样乖巧。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碗里,等着被投喂。斐君看着她难得乖顺的模样,心里柔软,一勺一勺的慢慢喂她,没有丝毫不耐烦。大半碗粥,很快就被吃完了,某小朋友舔了舔嘴角,还有些意犹未尽。“刚退烧,医生嘱咐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先少吃点,一会儿我再给你量量体温,再睡一觉,明天早点起来吃早餐。”
男人声音清冷,但是难得耐心的解释。将碗放在床头,给她把被子掖了掖。白小阮不舒服的挣扎了几下,“我出汗了,好不舒服哦……”男人表示知道,‘嗯’了一声,随后也钻进了被子,将她搂紧怀里,一点也不嫌弃她一身汗,“出了汗才好,明早上起来再洗,现在先忍忍。”
某小朋友嘟嘴,有些挫败,“可是这样怎么睡觉啊,睡不着。”
她有点小洁癖,有些能勉强忍一下,但是有的不能忍啊,比如现在。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怎么睡得着嘛……“我身体其实不差,今天只是有点意外,才发烧了,就洗个澡没事儿。”
白小阮还在竭力争取,撒娇的声音都快腻死人。斐君不为所动,顺手拿过床头的温度计,给她测了体温。“不行,三十七度半,还有一点低烧。”
白小阮,“……”在男人坚持的态度下,灯被无情的关上,只留下壁灯昏暗的一点光芒。白小阮不开心,转身用屁股对着他。但是可能是晚上睡得太熟,这会儿醒了睡不着了,反而异常精神。她脑子里不自觉的又想起今晚上的事情,软乎乎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的清晰,“霍萱真的因为我的原因的话,我有点后悔了。我不知道她的情况,虽然能看出她当时状态不好,我也没在意……”“不困是吧?”
男人声音凉悠悠的。白小阮没理会,低垂着眸子像是在思考,“你可不可以放过霍家呢?不再针对他们了。如果这样能让她安心一点的话。”
身后的男人叹气,将她身子板了过来。“我今天跟你发那条消息,是想让你安心,事情疑点很多,还在调查。”
“我知道,我就是在想,万一真的是这样怎么办?要是真的是我害死了她怎么办?”
白小阮轻声,带着几丝迷茫,脆弱得像是碰一下就会碎掉。男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抬,迫使她跟自己对视。“我说了,不会是你的原因,相信我,嗯?”
他声音很低,但是莫名的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还有,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了?就算是你,就算真的是因为你的话,那你也没做错。”
白小阮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在橙暖沉昏的灯光下,异常的闪耀,像是能将她吸附进去。“小偷偷了东西,被警察追赶,追赶的途中小偷像路人求救,说自己跑不动了,求路人可怜可怜他,否则他就要死掉了。这个路人知道他是小偷,不愿意帮忙,结果小偷真的死掉了,要怪这个路人是杀人凶手吗?”
男人声音淡淡,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小朋友。他的比方很通俗,虽然不贴切,但是表达的是一样的道理。那个被求助的路人,愿意帮是情分,不愿意帮是本分,为什么要因此受到唾弃责骂……不管外界怎么给她下定义,只要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没有过激的语言,也没有故意要刺激她,不就行了?她只是做了自己觉得对的决定,为什么就要为别人的死担责?这话可能冷漠,但是很现实。白小阮抓着他的手拿下来,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半响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男人也没有再开口,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儿一样。空气里满是静谧,有什么温馨的空气在发酵,越来越浓……斐君见她安静下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想起了今下午霍祁言的样子,很平静,平静得只像一个冷酷的商人。他跟他谈条件。他要斐君手上收购的霍氏股份,就让霍家不再追究这件事情。霍家现在全面向警方施压,非要白小阮给一个说法。要白小阮坦白因为什么跟霍萱发生口角,又为什么在她发病的时候抛开她无情的离开……这种做法很不要脸,但是霍家有权有势,非要把事情闹大,也没人敢说什么。而且媒体都喜欢炒这种料,只要一天没安静下来,他们就可以借着笔杆子肆意猜测,把事情往他们想要知道的方向发展。他们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但是还是可耻的占有优势。男人的眸光有些幽暗,在昏暗的灯光下,慢慢的染上了几丝狠厉,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白小阮呼吸轻轻的,沉默了好半天好像接受了他刚刚的话。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毛茸茸的小脑袋费力的扬起来,可怜巴巴又动情的望着他,“老公……”男人手臂紧了紧,声音微哑,“嗯?”
“这样真的睡不着,你考虑一下帮我洗个澡呗?”
女孩子声音软糯,动人心弦。斐君,“……”这小家伙喊的这么动情,他以为,她又要开始告白了,或者又要开始说什么煽情的话。没想到,她这小脑袋思绪转这么快。也好,总算是这篇翻过去了。“不考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