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可将厉泽渊从地上扶起来,而厉泽渊却眉头一皱,好像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快速将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捂住自己的胸口快速走到沙发上。她脸上微沉,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两人,一种落差感瞬间将自己覆盖住。宋栀可咬着唇快速走到厉泽渊的身边。宋青屿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我早就想打了,泄愤而已。”
唐安安嗤了声笑,抬手打他,落在肩上不痛不痒,软的好像棉花砸中一般。谈话间,门口传来了声音,宋栀可立马起身,着急要向荀墨告状,而厉泽渊眼疾手快拉住了她。“阿厉,你放手!”
厉泽渊只是紧紧攥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声音冷冷:“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
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荀墨和宋青山一前一后进来。宋栀可即将脱出的话旋在嘴边而又咽了下去,转变成一声:“妈。”
荀墨扫了她一眼,目光移到了唐安安的身上,牵了牵唇,堆了笑:“安安过来了?怎么?小然没有一起过来?”
唐安安拧了下眉头,淡淡回:“他和青姝一起回去了。”
“这小然好歹还是我的孙子,你这几年也不带过来见见我这个奶奶,以后可是要生分的。”
荀墨掐着声音说着,款款走到唐安安的面前,目光在两人的脸上顿了下。“阿屿,你怎么脸受伤了?”
宋青屿也淡淡回:“一点小事。”
“那怎么行!这样,你和安安先到你的房间里去敷个药再下来!”
荀墨急忙做出一副担心的模样,催促两人上楼。“要擦药的话让厉泽渊去擦吧,他的伤比我严重。”
宋青屿依然纹丝不动。荀墨的动作停了下,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厉泽渊,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幸而宋青屿并没有一直打他的脸,看起来还算好一些。“你们这是怎么了?这是--打架?”
荀墨提高了声音:“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打架?不是过来家庭聚餐的,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
宋栀可瞪了唐安安一眼,扬起下巴还未开口,而厉泽渊抢先一步道:“没事,不是打架,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大哥一起带下去了而已!”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厉泽渊。之前明明那么讨厌宋青屿,也是因为他自己的角色丢了星途差点被毁,怎么现在明明受到了欺负,却为他辩护?宋栀可抬脚一跺,拉起厉泽渊的手,隐忍着心里的怒火,随口道:“妈,我突然想到有点事情要和阿厉单独说一下。”
然后将厉泽渊拉到屋外。“栀可?”
宋青山唤她,可她好像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一般急匆匆就带着厉泽渊走了出去。荀墨求准的眼神移回宋青屿的脸上,见他点点头,狐疑地也点了点头。“栀可。”
厉泽渊想停,而宋栀可却一直埋头往外面走,夜间温度和白天简直不能比较,而两人都未穿上外头,在凛冽的冬风中好似两根行走的冰棍。厉泽渊冻得趔趄,而宋栀可却好像没了知觉。“栀可!”
厉泽渊重复了一遍,压低了声音,“可以停了。”
“不,不想听!”
他微愣,刚刚宋栀可的声音里好像带了点哭腔,她在哭?“你不想听什么?”
厉泽渊放缓了声音。她脚步顿下,仍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着,泪水溢出眼眶砸到地上,脸上因为冻着而微微泛红。“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帮他们说话?他们当初对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为什么要忍气吞声?刚刚还不许我说,我不说还有谁能站在你的身边!”
宋栀可声音颤颤,停下脚步后才感觉到一股的寒冷快速袭来,牙床打颤着好似在谱写一段旋律。厉泽渊拉住她的手腕,嗓子好像咽了根刺般难受:“这个不需要你来帮我,这种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你只要做好你的大小姐就好了。”
她下巴微抬,一滴泪在眼眶打转还未落下去,听了话忽然就没了哭意。“现在你已经完全不需要我了是吗?”
有雪花飘荡而落,沾上她的发顶,肩头,以及裸露出来的手臂上。墨夜逼近,吞噬着微弱的光。他喉咙起伏,声音喑哑:“你听我说,不是这个意思。”
宋栀可缓缓转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态,后背挺得笔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沾上一点的雪花而迅速融化。“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娶我?”
他脸色半僵,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她的话,好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着从喉咙里挤出来:“你还小。”
宋栀可深吸了一口气,鼻尖通红一片,被攥着的那只手蜷了下:“你不小了。该考虑成家了。”
他缓着语气:“我现在还在事业的上升期,这么早结婚会耽误我的事业。”
“那如果黎弋姐姐来找你呢?”
他眸子一颤,登时没了声响。这个名字好似在遥远的天边而来,记忆里的那张脸突然冲他笑了一下。心脏猛地发悸,他脸色铁青,更让宋栀可对自己的猜想确定一分。“你,你在说什么!”
他无力地解释,下意识松开了她的手。这么些年,宋栀可从未在他面前说过一次的黎弋,他也回到了以前没有黎弋的日子,整个人泡在剧组里。除了私底下让手下去找黎弋的下落,其余时候从未在宋栀可的面前说过一次的她。但她又怎么会突然提黎弋?宋栀可干笑一声,猛地甩开了他的手,转而环住自己:“你这么多年了,到现在也没能忘记她?”
“栀可?”
厉泽渊掩住震惊,心口发闷:“你在说什么?我和她不过是路人而已。”
“你别再骗我了!”
宋栀可咬字,一颗心好似被掏出来扔到了地上狠狠地踩,偏是歇斯底里地吼:“当初,当初你吻我的时候,你还记得你在喊什么吗?”
厉泽渊的脸色微滞,那时他的记忆早已模糊,而她却记得万分清楚,他吻她到情深时,呓语般唤了一句黎弋,那一声的情深意重,她不可能听不出来。而她的自尊心无法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是别人,所以强迫自己忘记这些。而自从黎弋彻底离开自己的世界之后,厉泽渊的魂魄也像是追随她而去了一般,对宋栀可越发的冷漠。她知道自己无法忍受,但害怕捅破之后,厉泽渊就会离开自己,而一遍一遍地忍耐。“你喊的是她的名字!”
他在沉如浸色的昏暗里态度不明,脸上神情滞滞而只是因为那个名字而已。宋栀可扑进他的怀里,咬牙切齿地哭:“你记得,你是不可能离开我的!当初你既然对我做了那种事情,就不可能再离开得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