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孩子p股贴着沙发就动不了了，程如斯则跟容夏一起把食材转移到冰箱里。确定孩子的注意力不在这边，程如斯才问道：“她来过了?”“没有！”
容夏脑袋没经过思考就回答了，刚开完口就意识到自己掉进圈套里面了。程如斯外套已经脱掉，一身柔软的白色立在料理台旁静静地看着她，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但却是一点都不温柔，也一点不沾春节这个热闹节日的喜庆。“我还没说是谁。”
容夏这个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能从行意那么平淡的语气中解答出那么多的信息，因为程如斯就是这样的人，他安静的立在那里，眼睛里就清楚地地写了一行字——坦白从宽，抗拒找死。她咽了咽口水，老实交代了。“容月华来过。”
听到这个名字程如斯就皱了俊眉。“她来做什么？”
容夏支支吾吾没说出来一句囫囵话，最后扯着他的衣袖一拽：“别想太多了，我好饿，孩子也饿了，飞机上的菜一点都不好吃，根本就没有怎么吃。”
程如斯手顺着她拽的方向取过了装菜的篮子，一边清洗，清冷的声音一边伴随着水声响起。“别想太多？”
“难不成她只是过来给你拜个年？”
好吧，转移话题没用。容夏选择了妥协，不过在程如斯生气之前，她又立刻说道：“审核不批准其实我也早有准备啦，之前他们邀请我回去继续参加训练，是因为不知道我生了孩子，现在知道但又也的确是正常的，毕竟在追究人类极限的体育运动方面，妊娠这件事对于女运动员来说实在是影响太大了。怀孕重新回到赛场上的女运动员就不多，能够拿到成绩的人更是少了。”
说到最后她倒是没有泄气，反而是更加雄赳赳气昂昂地握住了双手。“但也不是没有，我为什么不能成为其中之一？”
程如斯看着她那张重燃激情与热血的脸，内心颇为复杂，为她高兴，也对自己感到惭愧，最后他眼眶里盛了一丝笑意，掐了掐她的脸颊，允许她用这个话题蒙混过关。容夏从他眼底看到了宠溺，颇为少女地偏了偏头，跟他一起加入了洗菜的行列。他们三口之家的年夜饭做得并不丰盛，容夏现在的营养计划太严格，能吃的东西不多，勉强凑了四菜一汤端到餐桌上，还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孩。程如斯也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太多的话，席间只有容夏看春晚时不时爆发出来的笑声。今天有个节目特别带感，居然把三军仪仗队帅兵哥们请到了节目现场来了一首合唱，唱得好不好，真唱还是假唱都完全无所谓了，这群男人实在是太帅了！容夏双眼冒绿光，筷子直接拍在桌上嗷嗷直叫。就连喜好精致花美男系列的容一一也都被转移了注意力，尽管她不会说话，但那眼神，表情，藏不住的口水，把容夏的声音移到她身上也是完全没有违和感的。程如斯吃完了最后几粒米饭，再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碗筷，优雅地用面巾纸擦了擦嘴角，才缓缓朝容夏望过去。“容夏。”
女人没理他，冲到电视机柜面前直接滚了下来，翻箱倒柜找遥控器。“我要把这一段录下来，等会儿再看一遍嗷嗷嗷实在是太帅了！”
“……”程如斯嘴角微僵，脸上的冷笑跟窗外的冬雪一个温度。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机缘巧合地救了容夏一条狗命。“喂。”
他的声音透着丝丝的寒气，宋煜立刻愣了一下。“总裁，您都知道了？”
程如斯隐约觉得他要说的事跟容夏有关，便又问道：“什么。”
宋煜也不墨迹，三两句跟他说了刚发生的事。“容小姐在国外跟当地人起争执的事情被人录了视频，未婚先孕的事情也曝光了，网络上这会儿动静闹得挺大，说是她这样的行为完全侮辱了国家队运动员的身份。”
说起这个，宋煜就替容夏莫名地觉得憋屈。没有几个人还记得当她让国旗在异国他乡升起时的画面，也没有记得那一刻国歌响彻的骄傲，他们都只惦记着那莫须有的罪名和污点，所谓的身份和头衔不过是追梦路上一个踏板而已。身份？谁稀罕呢。“总裁，这次是说怎么办？让我把新闻压一压？”
程如斯视线移到容夏身上，帅哥的节目过去了，她没有重发，而是跟着小品的节奏又笑得没心没肺起来。看着她欢笑的样子，程如斯紧缩的眉头倒是渐渐地松开了。“不用管。”
这样的新闻爆出来，其实更多的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容夏最近贴在微博上的都是她和两个徒弟的训练照片，不参与任何综艺，投入全身心去备战。前段时间楚楚的助威，这段时间的沉淀，她已经圈粉无数，再加上曾经‘死灰复燃’的真爱粉，以及两位年轻小将的女友粉、亲妈粉，这个时候再跟她玩舆论是极其愚蠢的事，粉丝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战斗力。程如斯挂了电话，再看向容夏那边，两只小可爱坐在沙发上看小品，笑得抱着自己的腿东倒西歪。他就坐在餐桌旁边承受看着，看着这极其简单平凡又极其不易的画面，这一刻的寂静和谐将时间拉成了永恒似的缓慢，慢得他可以把眼前所有的一切，一笔一划清楚地雕刻在自己的脑海中。等到春晚结束，熟悉的音乐声响起，容一一终于睡着了。容夏打了个哈欠抱着孩子回了卧室，放下的时候正好瞧见她的手机在闪烁，行意发来消息说‘新年快乐’。她也不忍心叫醒小孩儿，又不忍心让别人家的孩子失望，便拿起她的手机回复了三个字：你也是。行意的消息恢复的很快，在她放下手机的瞬间屏幕亮起，消息弹出——谢谢阿姨。容夏的瞌睡瞬间清醒了不少，她心疼每个很早就学聪明、变得懂事的小孩儿，拿起容一一的手机回拨了行意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