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容夏觉得很不可思议，楚千树的车上怎么会没有行车记录仪，他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表演抠门的人。对于她的质疑，警员还想解释几句，程如斯却突然问道：“另一个人在哪里？”
“也在同一间医院，正在手术中。”
容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非常配合他，伸手留住了一个护士，打听凌莫正在哪间手术室接受手术。护士竟然对这个名字挺有印象的，并不是记得她是哪位明星，而是这位病人的家属要求实在是太奇葩。“人刚送到医院的时候就被要求转院，我们医院怎么说也是市内最好的外科医院吧，也不知道哪里大佛竟然看不起我们医院。然后我们急诊室的主治医师觉得以病人的情况并不适合立刻转院，正好那位家属也拿不出特别有力的资料证明，所以就在医院内做完了手术。”
“现在人还在医院？”
容夏问道，护士点了点头，随后带他们赶往手术室。手术室还亮着灯，证明手术还在进行中，护士还有事要忙，给他们指了路之后便离开了。四周无人，安静的走廊上容夏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良久，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是秦夜吗。”
程如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挑起了唇角，挂了一抹极有深意的弧度。“你觉得凌莫是会随意拼上性命的女人吗？”
这个问题容夏可以很肯定的回答：“她不是。”
凌莫虽然恨极了她，但她更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她更爱护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了别人拼命的性格。“那你的意思是？”
程如斯没有回答，容夏自己就想明白了。“我记得前不久发生了一个案件，就是说一辆车好好地开在路上，智能自动驾驶却突然出现了问题，车完全不受控制，速度彪上了120迈，无法刹车，更是无法停下来，你的意思是秦夜远程操控？”
她说完，就觉得背脊一凉，越来越无法理解秦夜这个人到底揣着多少阴谋诡计，他到底有多心狠，才能这样藐视生命，更何况凌莫还是跟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他竟然也能如此冷漠残忍？仿佛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程如斯突然说了一句话。“在你离开国家队之后，秦夜便成立了自己的文化工作室，你觉得他哪里来的钱？”
秦夜在国家队时只是助教而已，助教有多少工资，容夏很清楚。当时凌莫是他的合伙人，可那时候凌莫也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运动员，她没有出过成绩，没有奖金，更没有太多的粉丝，她手上的钱也不多，但之后两人进入娱乐圈之后顺风顺水，这一切都离不开资金的推动，所以这钱到底是哪里来的？容夏心里有个猜测。所有赛事都有‘竞猜’设置，这种竞猜玩得小叫娱乐，玩得大那就叫赌博，在体育赛事中十分常见，通过肮脏手段来操控比赛的胜利以此来赚钱的人，在竞技圈从来就不少。容夏越想越觉得心凉，她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嫉妒仇恨罢了，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利用这样的方法赚黑心钱？程如斯手掌附在她手背上，担忧地望着她。“还好？”
容夏摇了摇头，又点头，最后笑了一下。“我当然还好了。”
她要做的事让别人不好才对。两人在手术室外等候，忽而有脚步声靠近，轻缓的步调不应该像是医生和护士应该有的，两人齐齐回头，瞧见的是一身黑色西装的秦夜。程如斯很自然地站在容夏身前，挡住了那人的视线。“秦总，很闲？”
秦夜对上他的视线，唇角有笑，眼神却很冷。“程总不也是？”
这时候有医生走过来，十分为难地说秦夜说道：“秦先生，手术正在进行中，实在是没办法完成转院，就算要转院那也应该是手术结束之后啊。”
秦夜嘴唇微张，刚想要说话却被容夏打断了。“请问你是患者的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替她转院？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分手了。”
医生也在这个时候想到了这一点，秦夜和凌莫已经对外宣称分手，而就算没有分手，没有法律承认的关系，他也是没有资格做这个决定的，然而医生却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站出来这么对秦夜说，让她感激的是，容夏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即便你们没有分手，你也没有资格做出这样的决定。”
秦夜眯眼望着她，他发现容夏变化真的很大。她变得自信且坚强，以前的她并不是如此，她只是在咬牙死撑，她也从未有过真正的自信，要不然就不会一直在追求容月华的肯定，可她现在似乎不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她站在那里，眉眼似画，背却挺得笔直。有人曾经问过他，你觉得最好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他说应该柔得像水，又硬得像山。现在的容夏就是如此。她从程如斯身后走出来，淡定坦然地跟他对视。“秦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亏心事做多了是会遭报应的。”
容夏说完，又兀自笑了起来。“错了，你没有心，又怎么会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嘲弄和鄙夷，最开始的时候容夏还会觉得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这样的男人曾经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但到了现在，她已经懒得再花这些力气，这个人已经跟她记忆里那个男生毫无关系了，他是一个全新全恶的秦夜。程如斯站在他身边，眼神比她更冷漠。“秦总想要试试？”
试试能不能从他手上抢走这个人。他这句话说得很有自信，疑问句说得如同肯定句一般沉稳，容夏内心有过一丝心虚，她知道程如斯如今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在她眼神闪烁的瞬间，秦夜突然轻轻笑了出来。“笑什么？”
秦夜自然不会给她回应，转身离开了。在他转身走入电梯的同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