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程父抬头看了他一眼,手里的水杯重重落在玻璃桌上,他倒也不开口,闷闷地坐在那里,就是一副生气的模样。程如斯突然轻笑一声,这画面跟容一一生气还有点像,没办法说话,就坐在那里,想尽办法用肢体动作告诉你——很生气,快来哄我!程父见他这翅膀硬了的儿子,竟然完全不知道事情多严重,还能笑得出来?“你真是有本事了,但愿你一直这么有本事!”
“没有。”
他要是真的那么有本事,就不会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什么都不能做了。他上楼取下来一个文件袋。袋子上面落了几层灰,显然已经存在了很久。“这就是我的把握。”
宋煜好奇地盯着那文件袋,特别好奇里面是什么利器,但程如斯不肯详说,他也不敢再问,对方手段那么高明,如果提前泄密对方有所准备怎么办?他还是老实的拎着水果和零食去了厨房,放好之后,程父和程如斯还在讨论中,他忽然念头一闪,把程如斯给容夏买的车厘子偷偷从冰箱里拿了出来,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走了。他到了楚千溪的公寓楼下,保卫室的人是认识他的,所以直接给开了单元楼放行。他拎着水果上楼,乘坐电梯的时候脑海中还在一遍又一遍的修改台词。他一直觉得楚千溪身上有一种很奇妙的魔力,让男人不受控制的被她吸引,却又不止是单纯的吸引,更诱惑着人想要对她付出真心,尽管知道这样的真心对她而言实在是不少,但还是无法控制……最起码现在,他站在楚千溪的门外时,唇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扬。虽然说他只是个助理,但程如斯不在的时候,他也能够在公司独当一面,可此时此刻站在这里,他就像个冲动的大男孩儿。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楚千溪正在洗漱,她以为这个时间这样的地点能来找她的也就是容夏那一家子了,所以也没有精心收拾,擦干净脸上的水,裹着睡衣便出来开门了。门一打开,宋煜看见面前的人有长达几秒钟的发愣。楚千溪是绝对完美的漂亮女人,次是不是精心打扮的状态,但却有一种真实的脆弱感,依旧让人移不开眼。“哈喽。”
等楚千溪唤了一声,宋煜才回过神来,给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楚千溪很自然地抿唇笑道:“程总有事麻烦我?”
想起她之前有事相求时,那男人又高又冷的模样,现在轮到她来翻身做主人,虽然听不到程如斯主动说‘请求’‘拜托’这样的字眼,但自己说着玩玩也是十分开心的。宋煜一听她这个语气,瞬间便轻松了下来。“是吧,程总让我送点东西来贿赂你。”
楚千溪觉得这不太像是程如斯会做的事,但她对宋煜也有所亏欠,到底还是让人进了门。跟宋煜想象中不太一样,楚千溪的住所看起来特别干净整洁,清晨干净温暖的阳光透过阳台的落地窗洒进来,所有的一切焕然一新,再也找不到当初颓废的感觉。楚千溪似乎是看到了她的他眼底的惊讶,手里捧着冒热气的马克杯,身子斜斜地着吧台,迎着他的视线笑道:“毕竟小孩儿经常来玩,不能让孩子觉得太压抑了。”
她另一只手伸手去触摸身旁穿过的一束阳光,暖暖的光透过指缝间,对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触碰阳光的她来说,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小孩子喜欢的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干净,温暖,连在阳光中飞舞的尘埃都像是闪烁着光辉的小碎钻。”
她无意去精致描绘画面,却是自然而然地活成了他人眼中的画中仙。宋煜也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的决定是正确还是错误,他以前不相信,直到亲眼见证之后也明白了,优秀的女人看上的男人也必然十分优秀,那样刻骨铭心的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跨越的,能够看见她找到好的方式生活着,就已经足够了,除了静静地看着,除此之外他做不了什么。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礼貌地笑了笑。“应该是的。”
他起身离开,楚千溪礼貌送客。等宋煜带上门离开之后,她靠着吧台,地把自己的热茶换成了红酒。女人手指修长白皙,紧贴着透明的高酒杯,猩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晃动,她一口抿净,很是无力地撑着脑袋。“你倒是认真看看,我可从来不缺什么追求者,怎么偏偏全世界就你定力最好呢。”
她低头继续给自己倒酒,三杯下肚,眼神有点迷醉。“小可爱最近要陪她爷爷,大概也没什么心思来找我玩儿了。”
楚千溪干脆拎着酒瓶倒在了沙发上,找个没人注意的时间偷偷醉生梦死一下,嘴唇刚刚贴近酒瓶,手机铃声就在耳边响起。她伸手拿过来,屏幕上是一条新发来的未读信息。【楚楚姐,你想要调查的事我想我已经查到了。】楚千溪眼眸眼眸一亮,无力地叹息了一声。“程如斯,你可真是命好。”
那么厉害的女人,那么可爱的女儿,连调查一件看起来没什么可能的事都特别有效率。……在繁忙的训练日常中,容夏好不容易给自己腾出了一天的假期,却发现程如斯不在,楚千溪不在,就连容一一都和程父订好了出去郊游的计划,在她回家的时候,之后空荡荡的大堂等着她。她撑着脑袋坐在沙发上,翻看最近跟程氏有关的新闻,明明可以很简单解决的问题被媒体炒得特别复杂,影响到了程氏的股票情况,也有人说程氏早就被容月华勾搭的小白脸掏空,这样的折腾不过是给套现争取时间。容夏没有太在意这些,搜索了一些关于溪御景的新闻,果然,在这段时间涌出了不少负面新闻。“恶人自有天收。”
事到如此,她也就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她拿着手机躺在沙发上,看久了新闻就有些昏昏欲睡,正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