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唇角一压，冷漠的眼神透着凌厉。“不准拍照。”
他气势一放，女人立刻吓得一哆嗦，手机在手上没拿稳，摔了个‘碎岁屏安’。宋煜勾唇，给了个冷漠的笑容，跟上了前面的人。程如斯和容夏跟着上了楼，进了男人所说存放东西的杂物间。可能是觉得秦夜或者凌莫也有翻身的那一天，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存得特别好，大大小小的物件都用纸箱装好，堆满了整个房间。容夏拉开窗帘，顺手关了门。“恐怕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找到。”
程如斯仔细打量了一下，倒是觉得不会花太多时间，这俩人搞得好像是什么追星狂魔，用过的床头柜、牙刷杯什么都给留着，能提供信息的恐怕不会太多。他掀开了一个柜子，以为里面装的是什么，结果居然全部是鞋！幸好存在进去的时候是清洗过的，只有一股腐旧的味道，还没有演变成生活武器。鞋子肯定是看不出来什么，所以他带上了门，又继续翻找。容夏看的都是带字的东西，她找到了凌莫曾经的笔迹，都是体育出身，所以凌莫的文化造诣也跟她一样属于基本等于零级别，字写得极丑，好像关在格子里张牙舞爪的妖怪似的。她花了好几分钟才读完一篇，记录的大部分都是她家里的事。“我发现比起亲生父母带来的痛苦，旁人的言语更是一把伤人的武器。”
凌莫恨她的父母，但让她彻底变坏的是那些喜欢嚼舌根的邻居。父母是种子，那外人恶毒的语言就是养料，让内心的恶魔越来越大。她看到这里，微微走了一会儿神。容一一……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程如斯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她一眼，他只是以为她想起了以前的事，并没有打扰她，短暂的停顿之后，又继续翻箱倒柜。他找的都是秦夜的东西，男人很了解男人，他很快便在秦夜的东西里找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一支派克钢笔，一套顶级运动品牌的运动装，这些东西对于秦夜来说，应该算是奢侈品，不像是他应该有的东西。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但也相对比较新，应该是没怎么用过，也没怎么穿过。他从宋煜手里接过透明袋，把东西都装进去。拍了拍手，蹲在了容夏面前。他抬手轻轻在女人眼前扫了扫，看着她浓密卷翘的节目一上一下，忽闪忽闪。“回魂。”
容夏垂头望着他，她是有些惊讶的。程总裁怎么变得这么幼稚，还这么没架子，什么地方啊，说蹲就蹲。她收好手上的东西，低低咳嗽了一声，很快又继续动了起来。宋煜在一旁，想着估计翻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回来这破地方，随着恋爱的酸臭味越来越重，手上的动作也越来重……一个生锈的木盒落地，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滚了一地。容夏走过来，把地上的东西挨着挨着捡了起来。都是他们三人曾经参过比赛拿过的奖杯，无论大大小小，都在里面。儿童组的奖牌做得十分简陋，有些竟然已经生锈了，上面的名字也都被锈迹掩盖，但认真分辨的话，还能看出秦夜的奖牌最多。“我以为这些应该会跟着我们走很远的，可他好像在进入国家队的时候就隐隐知道了什么，大概知道自己不会在这条路上走太久，最宝贵的东西都没带走。”
程如斯从里面找到了一颗‘水晶球’，上面雕刻着哞哞儿童游泳大赛，100米自由泳冠军‘容夏’。“你这个时候还叫‘容夏’，是不是也算命中注定？”
容夏脑子没她转得快，在宋煜傲娇一声退出去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她也抿唇一笑，挑了挑眉。“大概是的。”
三人并没有待太久，乍一眼看上去东西挺多，但是能提供信息的其实很少，大多数都是没用的破玩意儿。容夏拍了拍手，带上了门。那对夫妻前一秒还在掐架，看见他们，立刻笑容满面的立刻凑了上来，“夏夏，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了吗？”
容夏摇了摇头，但脸上还是带着笑：“暂时没有，不过你们记得好好保存，可能之后我还得再来一次。”
“好好好！我们一定好好保存，你的东西太遗憾了……”女人刚说了一半，被她丈夫狠狠地瞪了一眼。“现在这么好的时候，说那些破事儿干吗？赶紧买菜做饭去，我要跟我的得意门生好好吃一顿饭。”
“对对对，记得要留下来吃饭啊。”
容夏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问道：“师父，你记忆中秦夜除了我们几个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熟悉的人？”
“这没有了啊，他小时候性格孤僻，也就跟你们三个玩得最好。他是孤儿院送过来的，你来之前，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讲过一句话，我都差点以为他是个哑巴。”
“是吗。”
这事儿容夏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应该是真的，犯不着在这件事上骗她。程如斯又问：“他也没跟外面的人有接触吗？没有人来这里找过他。”
男人思索了片刻，笃定地回答道：“没有！”
程如斯看了一眼宋煜口袋里的钢笔，又问道：“那在容夏他们离开之前，有没有比较有名的人物来过这里，无论是以慰问、资助又或者是其他的名义，你好好想想，整理一份名单出来给我。”
他话音一落，宋煜便递了一张名片过去。“好好好，我会好好想。”
男人双手接过，脸上堆了一层笑，笑得脸上的肥肉都要飞出去了。容夏自然没心情对着这张脸吃饭，也吃不下去曾经点火烧她照片那双手做出来的饭菜，下楼之后就跟程如斯一起离开了。这回宋煜学得特别聪明，冲到前座抢了驾驶座，而且这人还开了一半跑路了，把驾驶座交给了容夏，让他们俩比翼双飞去。“这助理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程如斯说：“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容夏一踩油门，车飞了出去：“我罚他陪我兜风十小时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