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不凡,本以为自己只当你是知己,但出宫才越发的觉得自己已经不能自拔了,所以一直没有离开上衍。那天听说你小产的事,我便不由自主的连夜回宫了,却不敢来见你。刚才……”“够了,”羽鸢打断他;“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离开。今晚的事,我权当没发生。”
何为一瞬天庭,一瞬地狱?前一刻发现自己苦恋的人也苦苦的恋着自己,后一刻却发现有太多牵绊放不下。说出这句话时,羽鸢的心何尝不是在滴血,就这样拒绝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这个知道了自己的不堪与卑微,依旧愿意包容自己的人。“为什么!皇兄那样对你,你还想呆在他身边?难道皇后的凤座就那么值得你留恋么?”
“不是!四王爷当真是不问朝事吗?现在他还可以利用我,所以不会动我们如果我走了,岌岌可危的夏侯家就真的在劫难逃了!我,何尝不想离去?”
“那就和我走吧,不要再管这些纷扰的世事,人生在世难免一死,现在死和将来死又有什么区别?何不恣意一次?”
“王爷是想说有花堪折直须折么?元君耀的手段你应该有所耳闻,我怎么能把父母兄弟抛在这水火之中?”
“我……”羽鸢伸出手来捂住他的嘴,“君如磐石,我如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愿得白首不相离。”
“好,我等你!”
说完捧起羽鸢的脸,在额上印下一吻。吻在眉心,是怜悯的吻,亦是无欲的吻。此情如水,清可见底。“你这么晚来,要是被人撞见了,无论如何也说不清,还是快些走吧。”
“不必了,朕已经到了。”
“陛下!”
“皇兄!”
寝殿的门无声的开了,着玄色龙袍的元君耀缓缓走进来,他走到百花烛台前,点亮了几支蜡烛。火光映得阴沉的脸更加可怖。羽鸢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元君煊却知道,大事不妙了,因为只有当气极时,元君耀才会这般阴沉,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怒海狂涛。他陆续点亮了几枚蜡烛,寝殿亮起来了。元君耀一步步走来:“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朕的皇后,还有王弟?”
元君煊上前一步将羽鸢挡在身后,“与皇后无关,是我来找她的,她不愿意跟我走。皇兄要罚就罚我吧。”
共3“正”心死跳跃的烛光映着三个人的脸,随着光的明灭,元君耀的脸扭曲着。“哦,是么?我怎么听到的是她很想跟你走,却抛不下夏侯家呢?”
“不是的,皇……”元君煊还想争辩,却被羽鸢打断。“是又怎么样?”
不顾他的阻拦,羽鸢走到元君耀面前,直面着他。没想到元君耀骤然爆发,一手挥过去,羽鸢还没看清就倒在了地上。撑着坐起来,她捂着脸,仇恨的瞪着元君耀。“从第一次见面起你就在谋划吧,想要挑拨我和煊,所以你引诱他,想让他和我争,想搅得我们两兄弟鸡犬不宁。结果你失算了,王弟不喜喧闹,便想带你避世,没打到目的,你自然是不会走的。”
“元君耀,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卑鄙!我就是喜欢他,我不想做你的傀儡!”
羽鸢站起来,咄咄逼人,最后一句更是声嘶力竭的大吼。“哼,你真有骨气啊,这次怎么不跪下来求我了?夏侯羽鸢,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是么?你啊你尽管给我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啊!不过,就算是要死,我也要拉上你最爱的女人给我陪葬!”
这句话显然彻底激怒了元君耀,气极的他咻的从腰际抽出软剑来,犹在晃动的剑尖闪着寒光,直指羽鸢。“三分颜色上大红,贱婢!”
说着扬手就持剑向羽鸢刺过来。还没来得及躲闪就听见元君煊的疾呼:“鸢儿小心!”
他冲过来一把抱住羽鸢再原地转了一圈,用后背向着元君耀的剑尖。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羽鸢惊甫未定。可是,为什么他忽然向着自己倒过来了?元君煊抱着她重重的倒在地上,羽鸢的后背被硌的生疼。“你没事吧?”
羽鸢急忙问。“我……唔……”一个音节刚说完,一口鲜血就涌了出来,溅在羽鸢脸上,还是温热的。“啊!你怎么了?!”
她惊慌的推开元君煊,才发现他腹部已经渗出大片的鲜血,染红了月白长袍。“你做了什么!”
瞪着身后的元君耀,他握着长剑,大滴的鲜血顺着血槽,汇聚到剑尖再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