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派了人去搜查了钱府。在钱家的地下暗室中,搜到了整整一屋子的珠宝黄金,以及各地官员所赠的字画古玩,样样价值连城,几乎要赶上国库了。而吏部尚书这个职务的俸禄,虽能叫他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却也是没法像如此富可敌国,其中腌臜,不辩自明。这是一般官员几辈子也无法累积到的钱财,即便他是一个三品官员。南靖朝廷发展至今,根儿上是有不少藏污纳垢之事,只是那些事没有捅出来的时候,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河清海晏,可钱震此事一出,皇帝又顺藤摸瓜地揪出了不少朝廷的蛀虫。天子震怒。当即捉拿了钱震入狱,连同钱家的所有男丁。乔岁听说钱芸月知晓这件事后,差一点儿直接晕过去。但是大概是她大风大浪见多了,即便目眦欲裂,一口气差点儿没有提上来,最后还是撑住了的。她听闻钱芸月在晏启盛门前跪了一日,晏启盛都没有开门见她一面。乔岁觉得钱芸月自己也很清楚,在这种事没发生的时候,晏启盛可以是一个孝顺的女婿,但是在这事已经出来以后,他定是避嫌都来不及的,怎么可能再掺和。并且,夫妻无论什么时候都注定是利益共同体,钱家出事,他一定得想办法把钱芸月摘出来,才至少暂时能不连累到自己这个做夫婿的。这种时候,像晏启盛这样的利己主义不去给对方添一把柴来保全自己都不错了,更不可能在这个档口去帮钱家出头了。听闻她跪了许久晕了过去,作为晏启盛名义上的妾室,乔岁还刻意去看了她。当然,去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其他人,就连一向不怎么出门的陈氏也在。众人各有心思,但就是没几个人是真的关心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她们做好了面子上的事儿,就纷纷走了。而乔岁看见了陈氏脸上出现的一丝笑。那种笑,像是一种如释重负,以及大仇得报的笑。就像是看着极为厌恨之人遭到报应一般。乔岁多看了一眼,回自己那儿了。但是在路上,她看见了极为奇怪的一件事。月牙站在乔岁的身后,而乔岁站在假山后,她看见一个浑身被斗篷笼罩的人,在身后侍从的拥簇之下朝另一边儿的晏启盛走了过去。乔岁多留了个心眼,就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这个距离看过去,这个神秘人还挺瘦的。她本以为这个人可能是北燕的使臣,毕竟他前阵子才没了命根子,日渐消瘦也是很正常的,然后就看见那个人提起衣裳下摆,小跑着和晏启盛抱在了一处。很显然,晏启盛有些排斥,但那女人满是小女儿娇态地搂着他。松手以后,晏启盛还往后退了两步,但那女子却全然不在意的模样。乔岁看着他二人,眯了眯眼。随后那女人掀开了帏帽,接下来乔岁看到的一幕简直是让她诧异。不为别的,而是那个女人的侧脸,她一眼便认出了是谁。乔岁想起自己刚穿成魏如雪那会儿,一个说她长得极像她妹妹,所以要召她入宫的那个宫妃。愉妃,安愉。乔岁还记得,她的妹妹叫安醉,也是晏启盛的小妾,但是已经没了。按理说,晏启盛是她心爱妹妹的夫,那眼前这事儿算怎么回事。晏启盛见她掀开帏帽,面露不满,马上将她的帏帽放下,四处看了看,俨然一副谨慎心虚的样子。但是为了安慰她,只能搂了搂她的纤腰,摸了摸她的头,那亲昵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热恋中的小情侣。不是吧,晏启盛这么勇的吗?皇帝的女人他都敢动。乔岁不知不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自己看到这一幕而深感晦气,想赶紧走,扭头就看见了晏清音。他大抵只是出来走一走散散心,甚至没有带下人。其实是晏清音方才就看见她鬼鬼祟祟地站在这边,不知道在看什么,他有些好奇,又不想太兴师动众,于是屏退了左右过来看看。乔岁见他就要开口,忙将手指放在唇边,低低嘘了一声。他面露不解,似乎也想看看她在看些什么。他微微走过来,有些好奇地远远的望了过去,而那边也若有所觉一般,往这里看了过来。乔岁的头皮一阵发麻,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整个拽过晏清音把他往假山后头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