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晏暮寒来救你?”
乔岁正有那么一点点走神,面具男突然离她很近,乔岁一眼能看见那双眼睛,明明闪动着柔和的光芒,却没什么人味儿,莫名叫人有一点点不舒服。她几不可见地往后挪了挪,“您想多了。”
可她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面前的人,乔岁的下巴突然被扣住。他的力度并不太大,却让人没法挣脱。他似乎是好奇,又或者是出于一种别的什么心态,扣着她的下颌左看看又看看,随后慢慢松开。他的语气并不重,但是就是有些嘶哑,“仔细瞧着,长得也一般。”
乔岁,“……”绑架了人就算了,还附带人身攻击?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面前这个人已经死千次了。乔岁强忍了半天才忍住没有对着他骂出来得到冲动。其实魏如雪的长相不算一般了,否则青县离皇城这样远,怎么还能让晏启盛发现,还迎进府里做了小妾。大概全世界的女子,都不喜欢听到别人说这样的话。而且,真的很没有礼貌。大概是看出了她微笑之中带着的那些咬牙切齿,又不敢发作的模样,面前的人似乎愉悦了些。“还是真性情些好,刚才的样子太虚伪,不讨喜。”
乔岁觉得这个人真的很莫名奇妙。她认得他吗,为什么要讨他的喜。“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她一脸可怜弱小又无助。男人道,“放心,我的目的不是你,所以只要你好好待在这里,暂且不会把你怎么样。”
目的不是她?那就是晏暮寒了?“你们是冲着晏暮寒来的?”
她疑惑地问,“可我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他那么大一个官,怎么会在乎我这种人的性命?”
眼前的人淡淡地睨着乔岁,“会不会在乎,你说的可不算。”
乔岁心里暗恨。他大半张的脸都被遮挡,但是乔岁确能感觉到这厮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带了些认真地打量,半晌以后,他的问题让乔岁懵了一懵。“你们可行过云雨枕席之欢?”
乔岁,“……”这个是能问的吗?看着她目光警惕惊愕,男人从容道,“你若不愿说,也有别的法子可以验。”
乔岁太阳穴一阵狂跳,“没有、没有、没有!行了吧!”
她的态度可证实没有说话,乔岁看着他点头,似乎肉眼可见的满意。什么意思?他对她没心思,觉得她长得一般,那难不成是。“你……”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大抵是有的是时间,还有功夫看着她,“怎么了?”
乔岁的目光小心,带着些许试探。“你喜欢首辅大人啊。”
看他一个眼神扫过来,乔岁举起双手。“放心,我和他什么都没有,虽然我觉得他大抵还是喜欢女子的,但是你也不是没有机会。”
“……”“不过他大概不会很喜欢被人强迫,我还是想劝劝你……”在对方的目光下,乔岁飞快道,“别太爱了。”
“……”“你……”男子头一回发觉,自己也会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而乔岁看他的神情带了两分难言的同情。他从未在谁的眼中看到过如此鲜活的神情,笑了起来。“你想得太多了,硬要说起来,比起他,我还是更喜欢你。”
乔岁看着他,希望能从细节里看出他的身份来,但是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喜欢她?真是让人无福消受。男子突然开口,“做我的药人吧。”
乔岁,“……”这不对吧?她没听错吧,不是做我的女人,是做我的药人?这哥们儿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他淡淡道,“你不必害怕,其实答应我没什么不好,你不是身体不好么,答应我以后,就不必担心什么时候会死去,说不准将来能救许多人,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
乔岁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无语都在今天用完了。活着,也得看怎么活着吧。如果变成另一个人那样活着,又或者变成一个怪物那样活着,那也能叫活着吗?乔岁可是听过韩子透提起过南国手段的人,她可不觉得做什么药人是什么好事。“这么有意义的事,我就不好抢了您的了,您自己做吧。”
他没有再说什么了。好像并没有强迫的意思。而另一处。晏暮寒已经回到了府上。他的脸色又沉又冷。“位置找到了么?”
卫影道,“位置已经确定了,我们随时可以去将魏姑娘接回来。”
“她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如主子所料,这些人带走魏姑娘,目的却是您,他们没有为难魏姑娘。”
晏暮寒眼中杀气浅了两分,他微微垂眸,眼中射出寒意。“是我小瞧他了。”
他的语气淡淡地说出了那个名字。“晏清音。”
他的人在朝堂,以及各处势力之中均有渗透,但是对晏清音多少有两分捉摸不透。若非他此回以这种方式露面,他手下的人只怕也无法顺着那些蛛丝马迹去找到他。早知他不会是什么简单对付的角色,如今看来,果真是不一般。但他竟然敢动他的人。不知死活的东西。一个惜命到那种程度的人,却做这种不要命的事,真是叫人佩服。卫影也没有想到,“属下也很是惊讶,这大公子是何时和南国的余党搭上线的。”
“大人,大公子此人行迹古怪,为人极擅长伪装,城府也深,不宜轻视,而且,他一直在研究些古怪的东西,在晏府,他屋中的密室中,也有那么多不堪入目的试验品,须得小心对付才是。”
“我知道。”
“一个病秧子无所惧,只是一个扭曲的疯子确实是需要忌惮,既然他想通过我身上的东西活命,我便给他一个机会,就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晏暮寒垂眸,“不过也好,正巧,我也需要南国的那些东西。”
“让我们潜入内部的人盯着些,再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找到我要的东西后,即刻动身接人,不过在那之前,也要保证她的安全。”
卫影道,“是。”
其实,卫影大抵能想到主子要寻找那些东西做什么。南国蛊术,是极其神秘,也是极其吊诡的存在。还有传言说,善用蛊术者,能肉白骨,活死人。主子他,曾经在那位陆小姐死后,陷入那样疯狂的境地,到如今,卫影也深知当年的事情在主子的心里并没有过去,只是被掩藏了。主子如今虽未曾表现出来,但大抵是,即便用极端的法子,也要留住魏姑娘吧……所以他这样关心魏姑娘的人,才会情愿,以她、也是以自己去冒险。可是卫影其实想说,南国蛊术若真有那样神奇,为何这个国家还会覆灭。用极端法子留人,真的能留得住吗?只是有些人,陷入某种执念以后,或许根本无法理智,卫影知道即便说了也是没用的。不知道为什么,卫影觉得若真有那一天,魏姨娘也不会喜欢主子用些古怪的法子,让她留下吧。不过好在,魏姨娘如今的身子还算康健,也可能永远走不到那一步。卫影看着眼前的主子……他发觉,在魏姨娘不在时,主子的周身总有一种叫人喘不过上气来的冰冷。卫影发觉自己都无法想象,若有一日魏姨娘与主子若是分开,他会变成什么模样。其实卫影甚至不明白,主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那般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