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淙在和父母一同在外游历了一年多以后和他们一起回了趟家。原因是潺潺怀孕了。当乔岁和潺潺坐在房中说话的时候,乔岁看着潺潺的肚子道:“我给你把把脉。”
潺潺伸出手,乔岁把完脉收回了手,眨了眨眼睛道:“是真的有了。”
潺潺脸上绯红:“娘,这种事情我骗你们做什么?”
乔岁摆了摆手:“不不不,我就是,一下没反应过来。”
感觉昨天还小小一只的小姑娘,今天怎么就连孩子都有了。乔岁的心情很复杂,看着自己的女儿道:“你已经准备好了吗,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
她总觉得潺潺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潺潺道:“娘您当初怀上我和淙淙的时候呢,准备好成为我们的阿娘了吗?”
乔岁细细回忆了一番:“那个时候,我可比你要年长得多。”
生育对女孩儿而言是个坎,她怀淙淙和潺潺的时候,已经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了,换言之,在怀他们前,她经历了很多的坎,每一个都不比生孩子这事儿小,所以尚且没什么问题。但是潺潺从小到大受过的磨砺少之又少,如今年纪也不大,乔岁真是有点担心。潺潺靠在乔岁的肩上撒娇:“娘,我没事的,而且,大多数的女子都会走这一遭的,我身边又有江允,还有你们,所以我觉得我肯定可以的。”
乔岁点了点头:“好吧,娘尊重你的决定。”
乔岁揉揉她的头,询问她这一年多和江允的感情状况:“乖,你和江允这一年相处得怎么样,他对你好不好,有没有吵架?”
潺潺有些丧气,挽着乔岁的手撒娇:“能吵什么架呀,江允就是个闷葫芦,每次都是我在生气,气得要命,他就看着我,等我发完火,又若无其事的来和我说话和哄我,每次都让我觉得要是再生他的气都好无理取闹,我对他也气不起来,所以我们不怎么吵架的。”
乔岁想了想道:“算了吧,你要江允那个性格和你吵起来,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乔岁是无法想象江允和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而且吧,他不是只对潺潺这样,他是对谁都一样。他性格温和,又不爱计较,或许以前很有一番少年意气,但是归隐之后应该就像水一样,容纳着万物。乔岁其实还是有点担心:“江允既然是这样的性子,恐怕你要多努力一点与他沟通和交流了,真担心要是有一日你有什么话全都憋着,两人都不说话,那就不太好了。”
潺潺点了点头。但是有的话她不可能跟娘说出口。就比如,江允平时都很让着她的,唯有一点,就是她如果要和他冷战,他是真的会生气。就算一声不吭,也会想办法让她开口。她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到头来就只有求饶的份。而且夫妻之间那点事儿,就是再亲的人也不是能拿来说的,算了算了。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她也根本舍不得真的去生江允的气。她也是后来才发现,江允这个人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他的身上有旧疾,就是烧伤的疤痕,其实不能晒太多的太阳,也不能流许多汗的,但是他自己从来不会注意这些,往往都是走到哪里算哪里,疼的时候就抗一抗。要是没有她在,他吃得也特别简单,一整个无欲无求,颇有种能活几天算几天的随意感。如果她不盯着一点,江允真的有可能会英年早逝。乔岁静静地看着潺潺道:“你真的很喜欢他,对吧。”
潺潺点了点头:“很喜欢很喜欢。”
乔岁笑了笑道:“你很幸运,江允应该也很喜欢你,好吧,既然决定了要共度一生,你们就好好珍惜吧,既然有了身孕,吃食上面要多多注意,行走坐卧什么的也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意了,前三个月很关键,要万分小心,记住了吗?”
潺潺羞涩地点了点头。等他们出去以后,晏暮寒和江允还在院子里,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江允恭恭敬敬地给晏暮寒添了杯茶。他们出来的时候,晏暮寒抬头看了一眼,江允则是慢慢地起了身看向潺潺:“要坐会儿吗?”
潺潺道:“我刚才在阿娘的屋子里坐了好久。”
江允点了点头。乔岁笑道:“中午都在家里吃饭吧,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怎么样?”
潺潺有些迟疑,她当然是想要在家里待一阵子的,因为爹爹和娘好不容易回来,还有淙淙,他们很久没有见面了,但是她又担心江允会不自在,所以很犹豫,本来已经想着忍着心痛拒绝了。江允已经开口道:“好的。”
他说:“潺潺一直挂念着爹娘和兄长。”
潺潺看向江允,就见江允正看着自己笑,潺潺感动,低下了头。乔岁挑了挑眉,看向晏暮寒,正好与他对视,她觉得他跟她的想法应该差不多。啧,小情侣。中午,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吃饭,菜很丰盛,各自爱吃的都有,饭桌上气氛也不错。吃完以后,就坐在凉亭里的石桌上聊天。“淙淙,我记得前阵子,万员外家中的千金,好像派人给你送了什么东西,你们还有来往吗?”
淙淙喝了一口茶道:“儿子觉得私相授受有坏女子名声,早已派人将东西送回。”
“那陈家的小姐呢,你当初从盗贼的手中把她救下,她好像很感激你。”
“儿子并未与她互通姓名,是以不是太熟,不甚了解。”
乔岁沉默了。她很认真地看着淙淙道:“孩子,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淙淙道:“尚无。”
乔岁盯着他的眼睛道:“是没有,还是不想说呀?”
淙淙认真道:“是没有。”
乔岁确定了是真没有。她点了点头道:“娘不是催你,就是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感情状况,你看你妹妹,孩子都快有了。”
淙淙抬眼。潺潺吃葡萄的手顿了顿,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