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完剧本后,便开始调整彼此之间的距离。“这个位置?”
林薇后退几步,目测了一下,抬头问季昌明。季昌明虽然接触林薇的时间很短,此时听她这么一问,心里却忽然有些明白,林薇要是这么问了,就是她觉得对距离是满意的,并不会想听到反对的意见,于是就点头道:“好,就这个位置。”
两人隔得足够远,林薇得到了答案,本来一直保持微笑的嘴角渐渐放下,神情忽而变成了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她向前走了几步,不住地微微点着头,似乎在应和身边几人的话,视线没有焦点的落在倾斜的位置,短短几步里,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季昌明,做出一副还没有发现他的样子。林薇的表现太过突然,又太过自然,季昌明心里的那丝尴尬也悄然间跟着一起冰释雪融了。他配合着她的步伐,一下子抬起头来直勾勾看着林薇,神情很快就有了几分慌乱,甚至后退了半步,像是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林薇吓到了一样。林薇其实余光一直在注意他的动作,见他表演完一套,才视线向着他那边看过去,双眼正对上季昌明慌乱的眼神,脚步忽然就停住了。她一瞬间表现明显的愣了一下,眼睛直直的对着季昌明,神情渐渐转冷。而季昌明这时候视线左右闪躲着,表现出不敢去看林薇的眼睛,甚至有些狼狈的、侧身就想跑掉。“你站住!”
林薇忽然呵斥出声,不敛音量,清脆的声音一下子就回荡在了偌大的房间里,犹如滚珠落地,久久不散。季昌明转身的动作很配合的僵硬了,而实际上,他的动作完全是先于意识控制的。林薇这一声呵斥,旁若无人,一点儿也不虚,那堪称自我的强大气场,一下子就带着季昌明进入了情境,让他身体竟然先于意识,一下子就顿住了。这一瞬间,他忽然就生出一种自己真的是郭星宇的错觉。“郭星宇,你还学会躲人了?”
季昌明心思一个恍惚间,又听林薇声音慢条斯理的响起,渐渐跟着步伐走近了,里面透出一丝怒意。他不由抬头,看着林薇迎面不紧不慢走过来,步伐不快,却重,一步又一步,回荡在大理石地面上,无形中营造出了一种压迫力。“我……”季昌明愧疚的不敢去看林薇,低着头,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林薇秀眉一挑,威胁似的道:“你再后退一步我看看?”
季昌明于是很窝囊的止住脚步,仍旧表现着羞愧,没有抬头去看林薇。而林薇这时候已经差不多走到了他面前,偏要跟他对视,侧头直盯住他的双眼,也不说话,只是用眼光逼迫的季昌明渐渐抬起头,看着她嗫嚅道:“寒雪……”“面试失败了?”
林薇冷不丁的问,脸上的表情喜怒难辨。季昌明看到她的神情,心里微微有些震撼,至少在他看来,这个表情用在这样一句台词上,几乎是完美的。虽然郭星宇躲着江寒雪的时候,她确实很生气,可是这一段儿剧情里,她看到郭星宇这个样子,还到女生寝室楼来偷偷看自己,那阵气其实早已经消了。林薇这个表情,竟然就恰到好处的有了江寒雪那么个绷着的劲儿。季昌明再度低下头去,看着地面,大个子在林薇面前却显得有些可怜,犹如被主人训斥的小狗,半晌才道:“嗯,失败了……”他余光偷偷看着林薇,一副忐忑的样子。林薇看着面前低头的季昌明,忽然叹了口气,面上神情无奈,“你失败就失败了,躲着我干什么?我是母老虎吗,知道你没成功,还能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