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蜂蜜水解酒吧。”
池晚晚避开他的视线,把水杯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俯下身将宋钰诚扶着坐起来。距离一近,对方身上的酒气便肆无忌惮地缠着鼻息,池晚晚皱着眉头,不悦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又撞进那漆黑的眸子里。那双眼睛不复往日的冷静深幽,像是暴风雨夜下的大海,隔着雨幕的朦胧,危险难测,又带给人一种神秘壮阔的震撼。宋钰诚看了她一会儿,不疾不缓地抬起手,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着她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这个动作看起来倒有些温情,池晚晚怔了一瞬,宋钰诚的手已经顺着肌肤向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似有似无的触碰引起一阵颤栗,池晚晚顿时头皮发麻,正欲偏过头挣开手指的桎梏,怎料宋钰诚的手绕到后面,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压了下来。她的眼里迅速凝起湿意,温凉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顺势滑落,沾湿了鬓边的发。宋钰诚用手指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醉意让他的反应迟钝了一些,片刻后他蓦然一震,眸中清明了几分,下意识地翻身退到了旁边去。池晚晚咬着下唇,不住抽泣着,她的眼眶都红了,眸子里交织着恨、失望以及惧意。如若她的目光能化作具象,宋钰诚觉得自己恐怕已经千疮百孔。他的道歉哽在喉中无法说出口,最后只能自道出一声“滚”,冷漠又狼狈。池晚晚努力平复着情绪,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嘲道:“这宋家……不待也罢。”
终归是自己住了十年的地方,她没有表达出更大的难堪,只是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池晚晚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宁祁打了个电话。“晚晚。”
宁祁很快就接通了电话,急切地问道,“晚餐的时候你怎么独自离开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
池晚晚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之前的不告而辞,接着就发生了今晚的一连串荒唐事,不禁有些头疼,语气低迷道,“宁祁哥,订婚的事情,我答应你。你来接我吧,现在就来。”
宁祁很是惊喜,没有深究池晚晚的低落,应道:“你等我。”
夜风很凉,池晚晚站在大门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的背后就是宋家的别墅楼,很多房间还点着温暖的灯光,可她实在是不想回头了。宁祁没有让她多等,很快就到了,一停车便打开车门迎着她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宁祁关切地问道。池晚晚抱着手臂,沉默地摇了摇头,垂下的眼睫微微颤动,看上去单薄又无助。宁祁脱下外套替她披上,动作突然一顿。他看着池晚晚颈侧的那枚吻痕,沉默良久,又抬眸沉沉地望了眼远处别墅里的灯光。“怎么了?”
池晚晚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