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迟接到楚稷电话的时候,正在跟莫郴在撸串,一家华国正宗川菜,在众人网上,评分颇高,他正拿着一串牛肉放在翻滚火辣的锅中,看到来电,手指没有空闲的一动不动,下巴抵在手机的屏幕上,往上滑动了一下。电话瞬间接通。彼端传来楚稷阴恻恻的嗓音,“现在在哪儿?”
池迟内心一抖,虽然他日常怼楚稷,但是他也知道,有时候跟楚稷对着干,自己是没有半点好处的,于是把烫好的牛肉塞进嘴巴里,断断续续的说,“爸爸……我……我在南街。”
“你在南街做什么?”
楚稷问。池迟,“爸爸,听说南街有好多好吃的,我妈妈肯定喜欢,要不,你带我妈妈过来尝尝?”
莫郴差点吐血,这感情是被逼问行踪了?他今天带池迟出来,是不是本就错了?这……这笔账,该不会算在他头上吧?莫郴苦着脸,一边撸串,一边认真听着池迟的回答。也不知道楚稷在那头说了什么,池迟眼神看了过来,莫郴心底一突,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果不其然,下一秒,池迟开口说道,“爸爸,我本来不想出来的,但是莫叔叔说,这边的撸串可好吃了,不来一趟,我一定后悔,男子汉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我当然要来了,是吧!”
莫郴:“……”他夹起菜的手,就这么僵硬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稷在电话中说了什么,无奈什么都听不见,反而弄得心底七上八下的。待池迟挂上电话,莫郴才一脸菜色的开口,“池迟宝贝,你该不是把我卖了吧!”
池迟理所当然的点头,“我听不懂,什么叫卖你,难道我不是跟你在一起?老实说了,乖孩子是不能说谎话的。”
莫郴叫苦不迭,这真是自己往石柱子上撞,就别怪石柱子太硬,池迟简直就是一个小恶魔。……确定了池迟跟莫郴在一起,楚稷悠悠的看着守在一边等他电话结果的池念,唇角缓慢的勾起,“这回,心底有数了么?”
池念上前圈住了他的胳膊,“这回心终于放在肚子里了,这不是上次被吓坏了吗?也担心池迟被人抓走啊,跟莫郴在一起,我就放心多了,楚稷,我也想吃串串,不然,我们也去吃啊!”
“不许吃!”
楚稷想也不想的就开口拒绝了,一点面子也不给,池念不解的看着他,有些惊讶,半响,回神过来,说道,“你偏心眼,为什么儿子能吃,我不能吃?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你自己的胃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
楚稷冷笑,收拾好自己的桌子,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我可以带你去吃其他的,走吧!”
“吃什么?”
池念被他牵着,跟在她身后,不耻下问,实在是楚稷的口味太清淡,她每次跟楚稷出去吃饭吧,感觉嘴巴里还没味道,就吃饱了。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真的确定不需要一点美食作为依托吗?那活着有什么意思?楚稷可不管她心底的挣扎,牵着她下楼 ,塞到车中,驱车离开了市政厅。冯记私房菜馆。看到这几个字,池念嘴角狠狠一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楚稷拽不动人,回头一看,看到女孩撅起个最,都能挂上油瓶了,一脸的不高兴。眼神带着控诉般看着他,他瞳孔微微收缩一瞬,目光不由的放柔了起来,往后退两步,站在她面前,柔声说道,“怎么了?”
一边问,手还一边摸上了她的脑袋,带着池念能轻易感觉出来的温柔宠溺。她倏然觉得自己矫情,不是个东西,楚稷对她已经够好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施施然的抬起脸颊,看着楚稷毫无瑕疵的俊脸,摇摇头,“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走吧,我们进去!”
说着,拉着楚稷就往里走,楚稷捉摸不定她的变化,却有些明白她生气的原因,走在她身侧,他也没开口,老板早早等在门口,看到楚稷,高高兴兴的迎上来。“阁下,好久不见!”
“冯叔,好久不见!”
楚稷打招呼,然后跟冯楠说,“冯叔,我们吃火锅可以吗?稍微辣一点的,她胃不太好。”
楚稷半圈着池念,柔和的说道。冯楠视线在池念的脸上扫视一圈,笑眯眯的点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做,你们呐,先坐坐,我这就去!”
冯楠的儿子冯寄,亲自把两人送到包间,给两人泡好了上等的龙井,才缓慢的退出去,门一合上,楚稷跟游神的池念解释,“冯叔是地道的华国川省人,老婆是A国人,所以当年随着老婆举家移民到A过,他做出来的川菜很正宗,一会儿你多吃点,如果喜欢,我下次再带你来,好不好?”
池念为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脸红不已,她在听到楚稷要求冯叔少放点辣椒的时候,她就有些震惊,那时候,她已经不在乎是不是能吃到串串了。而是楚稷把她的喜好,完整的放在心底,也顾忌了她的饮食习惯,这一点,无法反驳楚稷做得很好。池念有些好奇冯叔,问道,“现在A国的饮食市场还是很大的,冯叔为什么不出去做一个大的店面,而是在这里做私房菜馆呢?”
私房菜馆,顾名思义,要价高,需预定,看心情去做菜,很多人因为觉得难等,都不愿意花时间来私房菜馆吃饭,而是选择去更具备竞争力的星级饭店。楚稷,“冯叔其实很富裕,早些年,是富商,后来因为妻子生病,为了方便照顾她,才开了这个私房菜馆,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闲下来,会觉得没有价值,冯叔仅仅是打发时间而已。闲云野鹤的生活,固然令人向往,但是这样的付出与回报,并非不会让人觉得满足。冯叔是一个很享受生活的人,虽然他夫人常年卧病在床,但是冯叔从来都没觉得他夫人是个病人,冯叔是个极具内涵和思想的老人,有时间,你跟他聊聊,你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