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武有令,兵随民当卸甲。除非有紧要任务在身,九州任何军武之人在世间行走都只能以便装出入。一方面,是为了保证军武之人的人身安全,避免遭受不必要的袭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军武的人不影响到普通民众的生活,否则一个个军武的人都穿着制式铠甲在大城市里走走停停,估计得吓坏很多人。雁栖湖畔,本就有很多游客,这几个穿着制式铠甲的军武之人,明显是逾越了规矩。“见过吴郎中。”
几个军武之人三两下的就跨过吊桥,动作很是矫健。吴炜和几人寒暄几句,便是招待着这几个军武的人落座。因为身着制式铠甲的原因,这几个人每动一下身子那铠甲都能发出哐哐的声响,真的是非常刺耳。“秦川,听闻当初你随沈老从戎,如今沈老已经故去多年,你依旧还在戎马为兵?”
该入场的人都入了,吴炜也开始展开了自己攻势,意有所指,直接就以主人家的身份在寒暄道:“这几位正好也是军武之人,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东方战域的校官。需不需要我给你引荐一番?”
一番话出口,这一处地方的气氛刹时间都变得有一些不对味。几个公子哥目光齐刷刷的落在秦川身上,那几个东方战域的校官也是看向了秦川,他们脸上都纷纷挂起了一抹笑容。来此之前,他们已经从吴炜那里知晓了今日让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按照吴炜的意思,就是要让他们来给秦川这个当年让他吃过亏的人一番压迫,让这个市井之人认识到身份的悬殊。“不必了,我效命北域,就不掺和东域的事情了。”
秦川很干脆的回绝,他从桌上叉起一块小年糕,旁若无人的喂给褚若兰吃,满满的狗粮味道。吴炜眉头轻皱,秦川这番作态着实让他有一些不太舒服,他才是这里的主角,现在在呢么感觉秦川反倒才是那个主角。几个公子哥也都是觉察到一丝丝的不对味,一个个交头接耳起来。顿时,其中一个公子哥似乎是为了卖吴炜面子,他身子一挪就坐在了秦川对面,眉头皱得老高:“我说你这家伙,吴哥这是在帮你,你就这么不给面子的?”
言落,他又是看向了褚若兰,接着说道:“难道在你眼中,我们吴哥和你说话,还不如你给一个女人喂年糕重要?”
对此,秦川不予理睬。小丑角色,理睬了就太看得起对方了。吴炜眼角一动,给几个东域的校官使了一个眼色。他是兵部的人,别看在他上面还有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他只是个小小郎中,但他在一定程度上比那两个兵部侍郎都要更有地位。谁让他是吴家的人,背靠大树好乘凉,说的就是这个理。所以,东域这几个校官身份是不低,但还是给足了他面子,今天也是按照他的意思到这个地方来助拳。东域的几个校官会意,其中一个校官爽朗的笑了笑:“吴郎中说笑了,各方战域各有所属,这种跨战域的事情真要处理起来也是很麻烦。”
“再说了,北域那是什么地方,一毛不拔的苦寒之地,那种地方的兵都是一帮野蛮子,真要让北域的兵到我们东域来任职,那肯定还不好管教呢。”
“而且,我们东域在四方战域中算是最安逸的一处战域,其他战域想要到我们东域的人不计其数,每年的名额都十分有限,这个面子我可不能卖给吴郎中你了。”
吴炜会心的一笑,哪怕这个校官的表面意思是在不给他面子,实际上他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不过,样子上他还是做的很像,故作温怒的表情。“周校官,我的面子这么不好使了?”
吴炜板着一张脸,责怪道:“这个秦川可是我认识十年的老朋友,你们怎么着也得给我这个面子,哪怕不能在你们东域任职,给安排在后厨里也不错啊!”
“那不成!”
周校官又是说道,依旧坚持己见:“我们东域几乎无战事,不像他们北域那样一年到头都在打仗,我要是给这面子卖给吴郎中你了,让这个北域的人到我们东域来享清福,那不是让其他人说闲话么?”
吴炜又是给其他几个公子哥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公子哥也都是会意,纷纷在边上叹着气:“唉,看来吴哥你这一次要照顾老朋友的打算是落空了,真是可惜啊!”
“周校官的话说的也不错,东域几乎就没发生过大事情,又是在东部富饶之地,让吴哥你这北域的老朋友去东域享清福,的确很容易被说闲话。”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这些个公子哥都可以去当相声的捧哏了。又是给褚若兰喂下一块年糕,秦川才将目光平静的看向了说话的这个周校官,他语气很平淡:“你说北域的人,到你们东域是去享清福,所以不行?”
“关于这话,我略有不明,我们戎马之人,何来清福一说。为何,在你们东域人眼中,其他战域的人到了那里就是享清福?”
闻言,周校官表情一怔。不仅是他,其他几个和他随行而来的校官也都是神情一怔。真不愧是北域的野蛮子,只要有点脑子都知道他们东域是最安稳的一个地方,地方又富饶,没有危险又能享受到很多生活滋味,不是享清福又是什么?“你怎么说话的,人周校官都这么说了,你哪儿还来那么多问题?”
一个公子哥站起身,他指着秦川的鼻子,轻斥道:“你是不是因为周校官拒绝了吴哥的提议,让你去东域享清福的事情泡汤了,所以你心存不满?”
“真是没见识的狗东西,还不快赶紧给人周校官赔罪!”
秦川眉头轻皱,他五指上扬,轻轻叩住这个公子哥的五指,指尖弹动,巨大的力量顿时将这个公子哥弹飞出去,手指上的骨头也在这倒飞之下悉数被扯断骨头。当小丑就要有当小丑的觉悟,太跳了很容易出事的。做完这微不足道的小事,秦川目光继续看在周校官什么:“那番说辞,再具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