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间。东亭庄园那四方世家在京都的产业全部被拔起,往日几乎不怎么出动的禁军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这几天一直活动在大街小巷。但凡和四方世界有关系的,无一不是在这一次清理的名单之中,除了没有血流成河,整个京都都笼罩在一层惶恐中。京都的人都明白了,秦川这位九州统帅真正的开始了那铁血统治,四方世家便是拉开他这统治的序幕。序幕之后,恐是在不久的将来,不同的新时代,就要被缔造出来。尽管聚众抗议的事情已经落定,秦川这几日却依然还在内阁之中,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禁军来传递信息。几天的时间中,面对京都许许多多大小家族的没落,秦川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无事之时,那些王族就知道号令天下,怡然气始。但凡多事之秋,这些王族便是藏得比谁都要深,就如同百年前九州立国之前那十数年的乱战之时。还道能够钓出一些不安分的王族,秦川终归还是高估了那些王族的底限。“秦帅,看来对方是不会上钩了,真是一群缩头乌龟。”
戚铧如实汇报着外方情况。秦川点头,吩咐道:“那就收网吧,继续下去,那些人也不会出来。”
“既然他们想要当缩头乌龟,就让他们当便是。当得了一时,当不了一世。”
戚铧点头,大步离去。与他一并离去的还有驻守在内阁中的龙卫,以及分调过来的一队禁军。足足一个星期,京都的纷乱才是逐渐消泯。许多人眼中那些贵族人士,在这段时间根本不敢继续耀武扬威,全部都想下水沟的老鼠,根本不敢轻易冒头。在此之前还在不理解着秦川的黎民百信,方才是真正明白,这世间还是有人在为他们做主。每一方落马的小家族,往昔里所做的事情全部都被罗列出来公布在了网络上。铁证如山,网络上那些键盘侠,也找不到可以继续钻牛角尖的黑点,纷纷都销声匿迹。秦川也没去和那些网络喷子一般见识,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他真要去一一处理,也处理不过来。往后连续半个月的宁静,彻底宣告京都事端的落幕。于惊涛骇浪中横压京都之势,问当今天下,有且仅秦川一人。再往后,秦川也重新回归到了正常生活中。活在尘世间,就要如同尘世间的人一般。……这一日。四合院中。秦川将刚出锅的美食端出,连续好几天他都化身成了家庭煮夫,好吃好喝的给褚若兰伺候着。杨子矜和曹雨晴两女还在京都,这些日子来看着秦川与褚若兰的二人生活,也满是欣慰。那位可以在外面怒马横刀之人,在自己的小家之中,也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老同学,我和子矜商量过了,京都的事情你差不多也办完了,我和子矜就不继续在京都了,明儿个我们打算回江城了。”
茶余饭后,曹雨晴大大咧咧的找上秦川:“虽然你是给我们拉到京都来当免费劳动力,不过看在这些日子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老同学我就不怪你了。”
秦川没有挽留,并非他无情无义,只是他明白曹雨晴既然这么说了,那她们肯定已经将机票买好,多说也是无意。曹雨晴当然知道秦川不会挽留,不过她还是很搞怪的搞事情:“切,老同学,你这可就没劲了哈,都不知道挽留我们一下,简直太无情了。”
“若是挽留有用,现在补上,还迟吗?”
秦川刚把锅碗瓢盆洗干净,摘下围腰,调侃道。曹雨晴琼鼻一哼:“要我提醒才知道挽留,一点儿都不够正式,所以肯定迟了。”
两个认识了多年的老同学,在彼此挖苦中,渐渐地将谈话结束。四合院不远处的小公园,秦川将家中的事情打点合适,便是来到了这里。小公园里,杨子矜正带着小依依在玩耍。看着小丫头在公园里跑来跑去,活力四射的样子,秦川会心的笑了笑。孩子嘛,就是要有个孩子的样子。回想之前在那对无情无义的夫妇手中的小丫头,秦川多少有些感慨,感慨之余又是有一些畅怀。依依可以遇到他的解救,是人生中的改变。试问天下其他地,又是会有多少依依这样的孩子呢。不知何时,杨子矜牵着依依来到了秦川身边,她声音温和:“又想起不高兴的事情了?”
“的确,我在想这天下还有多少没有得到解救的孩子,能够解救他们的人又在何处。”
秦川如是回答。杨子矜浅浅一笑:“这些事,自古就长存,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何苦继续为这些事情让自己烦恼。”
劝说一句,杨子矜拿出十块钱给小依依,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报亭,那里也有卖一些小吃的。将小依依支开,杨子矜方才继续说道:“来京都之前我去了一趟伯父伯母家,他们让我给你带句话。”
秦川闻言,目光落在杨子矜身上。他明白,杨子矜口中的伯父伯母便是他的养父养母。“算下来,离开江城也有一段时日了,我这个当儿子的,在孝道这一块还是没能做好。”
秦川自嘲了一番。身为人子,却没能在父母健在之时伴其左右,太失职了。杨子矜翻了翻白眼,又道:“伯父伯母可没怪过你,他们说知道你做的都是大事,不能将时间都浪费在小家之上。”
“而伯父伯母让我给你带的话就是,他们让你在对那四方自认为站在云巅之上的人之前,回一趟江城。”
听到这里,秦川脸上的笑容逐渐敛住。世间王族,合计八族。在公开的信息中,九州的人也只知道他代表军武和八方王族有着很深的矛盾,两者之间必定有着一次大碰撞。倘若杨子矜带来的话之中说的是八方,秦川并不会有丝毫意外,这些都不是秘密了。但,杨子矜说的却是四方,准确说是他养父养母说的是四方云巅之上的人。有且只有四方,又是屹立在云巅之上的。除却王族,也就只有那四族了。这一刻,秦川想到了许多。有些事,是时候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