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两天的鉴宝,一晃而过。甄无缺和宁凌的五个亿,全都没动。宁凌运气似乎不错,替人掌眼出一整套宋代官窑的瓷器,市价估计一千万左右。瓷器所有者也是富有之家,说这套东西乃祖传,并不想交易。所以,宁凌从中得到一百来万的掌眼费用。再加上七七八八的其它费用和交易所得,截止鉴宝结束,他差不多赚了三百万。而叶星辰这边,在不断举着小鞭子督促之下,甄无缺总算稍显勤快,小赚八十万。“差两百二十万啊……”吃过晚饭,甄不羁和韩熙领着叶星辰和儿子去咖啡厅闲坐聊天。还没聊上几句,甄氏夫妇碰到朋友,被请去另外的包间,剩下他们两大眼瞪小眼。咕噜吸着杯中饮料,甄无缺大喇喇挥手,傲娇道:“两百二算什么,接下来四天才是关键好吗?区区这么点钱,超过他是分分钟的事。”
“……”签起一块沙甜的西瓜,叶星辰噘嘴,懒得搭理自信心爆棚的家伙。“你不信啊?”
甄无缺见她兴致缺缺,墨眉苦恼的皱起来。“信。”
钱都投了,这时候还来不信,貌似也晚了嘛。“瞧你这蔫巴巴的样儿,真是往我胸口扎刀子啊。明天,你瞧着吧,我保证扳回一局。”
“赌石场地在哪儿?”
叶星辰觉得,如果今晚能夜探一番的话,至少能争取点时间。“按照惯例,分两个一东一西两个场地,明天去东边场地。”
一眼瞧出她在想什么,甄无缺摇头晃脑的解释:“你想先去打探打探吗?不行的,我爸说了,为安全起见,咱们晚上最好别出去。”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听话的乖宝宝。”
“那当然。”
甄无缺沾沾自喜的点头,吃了不少西瓜的叶星辰起身去洗手间。咖啡厅里,回荡着一股馥郁芬芳的咖啡豆味道。拐过几道弯终于看到洗手间标识,她正要往女士那边走,男士门口那边出来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又是那个金发碧眼鹰钩鼻的外国人!距离比较近,两人视线不意外的在半空交汇。他果然住在维也纳……这个念头闪入脑海,叶星辰呆了呆,随即掩饰转向洗手盆,伸出手去一顿乱搓。“小姐,我们……”男人也走过来,不偏不倚,正在站在她右相邻的洗手盆,用生硬的中文问:“是不是……认识?”
心,重重一抖。叶星辰敏锐意识到,他说的不是“在哪里见过”,而是“是否认识”,两者的区别可特么有点大啊。难道是自己的眼神和动作泄露出什么?不,不管那晚夜宵店还是此刻,自己已保持住最大冷静,这家伙不会是在……勾搭吧?嘴角牵出一丝礼貌浅笑,她用英文回应:“抱歉,我并不认识你。”
说完,她就往洗手间的门走去。她身量窈窕,碎花连衣裙系出的腰不堪一握,外国男人望着她的背影用英文喊:“不如我们认识一下好吗,我叫威特,来自意大利……”直到推开隔间的门,狂跳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耳畔回响着他的喊话,她手忙脚乱掏出手机,直接给李乐发消息:“上回那个外国人,查到身份了吗?”
“抱歉,少奶奶,暂时还没有。不管是海关那边还是国外的情报网络,暂时没有搜索到。”
“我刚刚又碰到他,他自我介绍说叫威特,来自意大利,你结合名字再查。”
“是。”
在里面足足待了差不多十分钟,叶星辰这才走出洗手间。还好,威特并没有守在外面等候。走回包间,甄无缺正在打手游。见她姗姗来迟,他头也不抬的问:“你感冒是不是还没好,怎么去那么久?”
“无缺……”光靠李乐那边还是不行,毕竟这个威特有可能通过各种方式来到西南,比如偷渡。叶星辰想了想,决定让甄无缺去打探:“能帮我一个忙么?”
“说。”
KO掉最后一个敌人,甄无缺把手机搁下。“还记得那天我请吃夜宵,来到夜宵店的那个外国人吗?刚刚在洗手间,我又碰到他,他说自己叫威特,你酒店肯定有熟人对不对?去打听一下这个威特,看看他是什么背景,又或者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舔了舔嘴角,叶星辰尽量不让他看出什么,“总觉得他看上去非常不面善。”
“外国人威特……”甄无缺支着头呢喃,很快起身,“等我。”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煎熬。大概半小时后,甄无缺吹着小口哨回来。“查到了,住在1703房,入住护照名字确实是威特。”
将杯中余下的果汁一饮而尽,他正色道:“果然不是个好人,以后看见他,记得绕道走,越远越好。”
眼皮重重一抖,叶星辰脑海里顿时闪过无数种血腥又恐怖的可能,毒贩,器官贩卖者,黑手党……不待他开口,甄无缺嗤道:“这家伙比我们来得早,入住大概一周。就这么几天,被他骗的中国女孩大概每天一个,靠,下留色胚!”
“……”这结果,和想象出入太大,叶星辰不由陷入沉默的疑虑当中。他……当真只是一个猎燕的与会者吗?……万众瞩目的赌石如期而至。一大早,举办方就开来十两豪华大巴车,将所有参与者浩浩荡荡拉去理城东面用以存放原石的场地。越走,窗外的风景越贫瘠。昨晚和慕梵视频到很晚,叶星辰一上车就开始呼呼大睡。再醒来,目的地近在眼前。无数毛料石块静静矗立在风化过的空地上,大的有半幢楼高,小的只有砖头和鸡蛋大小。每一块上面,均有数字标号,便于所有人选购。领队的楚正开场白后,所有人一哄而散,兴冲冲开始挑选。叶星辰跟在后边,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没走几步,她眼前忽然一片片的发绿——不是发黑,也不是眼花,而是真绿莹莹一片,脑子里也开始嗡嗡的响。“无……无缺……”突如其来的不适,让人顾不上看路,脚底一崴,摇摇晃晃的她不由大喊。一只手很快伸过来,扶住在半空乱晃的藕臂,同时关切的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