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铮的粗暴引来了走廊上很多人异样的目光,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揪着经纪人的衣领,手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经纪人被薛铮的暴戾吓坏了,低着头转动着眼珠子,却不敢看他因因愤怒而变得猩红的双眼,疯狂的运作着脑细胞,瑟瑟发抖道:“薛总,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温小姐!”
看到可怜兮兮的经纪人,薛铮似乎意识到了自的过激行为,这才慢慢松开了温溢宁的经纪人。松开了经纪人之后,他怅然若失地将拳头奋力打在医院洁白的墙壁上。突然急救室的门被人从里边打开,随即又走出一位女医生,她神情严肃道:“谁是病人的家属,病人需要手术,家属过来签个名字。”
薛铮争先恐后的上前一步:“我,我是!”
他几乎战栗着手从女医生手里接过手术同意书,挥挥洒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医生,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救活她,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只要她活着!”
薛铮紧张的气息一阵阵扑在女医生的脸上,他紧握女医生的手腕央求道。“先生请放心,我们是医生,救命治伤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女医生推开薛铮青筋暴起的手又转身回到了急救室。大概过了有一刻钟,刚才那位女医生又神色匆忙地走了出来,只见她双手均佩戴着蓝色无菌手套,手套上沾满了鲜血。那位女医生扫视了一下门外道:“病人在手术过程中大出血,现在急需输血,你们家属有没有主动献血给她的?有的话请跟我来!”
经纪人大步跨到医生面前道:“我,医生抽我的!我可以给她献血!”
“那好吧,跟我走!”
一旁静默的薛铮一脸镇定的说:“慢着,医生,输我的!她是我的人,理当输我的血。”
焦急的医生不耐烦道:“你们两个都跟我走,谁的血型适合就用谁的!”
在医生的带领下,薛铮和温溢宁的经纪人来到了医院的血站,经过化验确定薛铮的血型跟温溢宁匹配。为了拯救温溢宁的姓命,薛铮让医生抽了自己整整200cc的血液。抽血完毕后,薛铮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头晕目眩。但是想到温溢宁现在还在死亡的边缘,他又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拖着快要虚脱的身体来到急救室的门外,他要亲自等到温溢宁出急救室。未知的等待是个折磨人的过程,而薛铮足足在急救室门外承受了四个小时的折磨。温溢宁终于被推出了急救室,她的头部被洁白的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脸色看上去十分苍白,双目痛苦地紧闭着,平日里润泽的双唇也变得干燥起来,甚至泛起了一层白皮,手臂上还挂着吊针,腰间还悬挂着血袋。薛铮赶紧上前帮忙和医生一起将温溢宁送往病房,但是在路过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医生突然停下的手中的担架车:“先生请留步,由于病人刚做完手术,生命体征还不是特别稳定,所以需要到重症监护室去接受观察!”
接着医生们七手八脚地将双眼紧闭的温溢宁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随着监护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薛铮的心里突然就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感。夜已经深了,医院走廊上也已经人迹罕至。薛铮怔怔的站着,短短的一天就仿佛恍如隔世一样,意外总是来的悄无声息,让人猝不及防。大概是安置好了温溢宁,刚才她进去的医生走了出来。看到医生走出来薛铮赶忙上前询问情况。“医生,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病人应该是从高处坠落,她的骨骼先进性缓冲,骨骼变形压迫到下面的血管,导致血管破裂,间接又导致了颅内出血,而且内脏在惯性的作用下在腹腔内发生了移位,更严重的是她的脑部也由于惯性作用在颅内激烈晃动,在经历了脑震荡和激烈的肌肉内脏疼痛后会陷入深度昏迷,换一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她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医生很认真地向薛铮阐述了温溢宁的情况。医生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薛铮措手不及。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无法接受温溢宁可能成为植物人的现实。“怎么会这么严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突然情绪低落的薛铮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跑去追上医生。“医生,你刚才说她可能成为植物人,也就是说她还有醒过来的可能,对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而且现实中也有醒过来的例子。”
医生的话给薛铮带去了希望的光辉,他两眼中闪现出了希望的光亮,本来的忧郁顿时少了几分。“那我应该怎样做才能帮助她恢复?才能让她醒过来?”
薛铮积极地请教医生。“这个嘛,因人而异,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一样,习惯爱好都不一样。你可以多陪她说说话,给她讲讲你们两个以前发生的事情,多带她到她熟悉的环境中去,或者你也可以找她最亲近的人,帮助你一起唤醒她的浅层记忆!”
薛铮专心致志地听完了医生的话,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一页格外的漫长,薛铮没有任何一丝的睡意,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守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生怕自己错过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夜在慢慢过去,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了鱼肚白,紧接着太阳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光圈,接着又露出半边脸,最后一整个太阳都钻出了地面,于是新的一天来临了。又是崭新的一天,薛铮站在医院走廊的大玻璃窗前,透过玻璃看着这崭新的朝阳。突然就觉得自己错过了太多太多这样美好的清晨,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珍惜过自己想要的东西,突然就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的对待过温溢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