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庭审上,法官当庭宣判简余违约,需赔偿舜天文化公司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失,共计一亿元,并书面声明道歉,立即执行。简余跌坐在被告席上,整个人都懵了。她哪来的一亿?她凭什么道歉?等她像个游魂一样踉踉跄跄的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候,早有一大群记着蜂拥在那等着她了。“请问您就是享誉海内外的神秘作家,花笙吗?”
闪光灯照的简余睁不开眼,塞到下巴上的话筒恨不得桶进她的嘴巴里。出路被围的像个铁桶,水泄不通。“对于此次抄袭事件,您该作何解释?您以往的作品都是抄袭的吗?”
“您准备何时发声明致歉?方便在这里跟我们说几句吗?”
一个个犀利尖锐的问题砸下来,简余根本难以招架。她像个无助的小鹿,被围堵在一群饥饿的狼群中,等待着被剥光撕碎,食肉饮血。而人群之外,厉景尧正一手插兜,冷冷的看着自己。“救我。”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他。他明明看懂了她的乞求,却岿然不动,没有任何想要解救她的意思。闪光灯、话筒、摄像机、耳边吵杂密集的问题,拥挤混乱的场面……简余一时间觉得缺氧到无法呼吸,下腹一阵坠痛。还没来得及呼救,简余便两眼一黑倒了下去。厉景尧眉心一紧,没有片刻犹豫,立即冲进人群,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简余,简余,你怎么了?”
她苍白虚脱的样子,竟让他有些心慌意乱。简余撑起一条眼缝,用最后一口气道:“送我……去看妇科。”
“都他妈给我滚开!”
公狮一般暴怒的吼声,让记者纷纷让出一条通道。厉景尧打横抱起简余,疯一般冲进了商务车里。“简余,我命令你给我醒醒。”
厉景尧大手捏住她的下巴,拼命的摇晃着。掀开的眼皮又重重的垂下,简余只模糊的看见一双猩红的眼睛,似担忧,也似着急。自嘲的苦笑一声,她真是晕出幻觉来了。他的紧张担忧从来都只会给简佳爱,怎么可能留给她。简余想张嘴告诉他她没事,只是犯了老病。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力气说出来。市立医院妇产科检查室外,厉景尧焦急的来回踱步。一向熨烫服帖的西装此刻也有了失礼的褶皱,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心慌,连简佳爱自杀时他都没这么心慌过。医生出来的一瞬,他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了?她为什么会晕倒?”
“她这是生产时落下的病根,情绪波动较大时就会肚子疼。这次发病有些严重,我怀疑是跟她最近严重营养不良有很大关系。回去要多给病人进补,不能再大意了。”
生产时落下的病根?难道是三年前那次遭受重击而意外流产时落下的病根?厉景尧心里泛起一股复杂难辨的滋味,他来到病房,简余正躺在床上输液。她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他心里清楚,严重营养不良其实是两天前抽干了她的血救小爱导致的。他的心,更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