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否认这一点，夜之城确实在变好。”
屏幕上的“AI”发出了声音，并没有否认维利安带来的改变，这一切它都看在眼里。 “那对于夜氏公司来说，立场是什么呢？”
维利安笑了笑，对于其它拥有肉体，还算是“人类”、“生物”范畴的掌权者，他还能控制，但是对于掌控“夜氏公司”的这个“AI”，维利安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对于世界局势，“夜氏公司”的影响力很有限，但是，这个”AI”却很有用。 在针对“AI”的战争开始之前，对敌人多一些了解总是好的，而且，这个“夜氏AI”，未尝就不能够成为他们这一边的助力。 “黑墙”之内的每一个“AI”，都是值得争取的对象，如果无法争取，那就要毁灭。 这也没办法，肯定是要杜绝“黑墙”内的“AI”与“黑墙”之外的“AI”串联起来这种事情发生的。 和其他的“AI”不同，这个“夜氏AI”虽然很疯，但是显然还没有那么疯，它仍然在坚持着岗位，履行着属于自己的义务。 “夜氏集团的态度，就是想要让夜之城变成一个没有犯罪、贫穷和腐败的现代之都。”
“夜氏AI”给出了它的回答，很显然，它就想管着“夜之城”这一亩三分地，其它的都不想管，什么战争都不想管，只要和“夜之城”没关系，它只是守卫者。 “夜之城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没办法独善其身。”
维利安语气严肃，和“黑墙”之外的“AI”的战争，注定会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局势。 “夜之城”既然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既然没有脱离网络，那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胜利，“夜之城”会享受到胜利果实，失败，“夜之城”也会跟着受到极大的打击。 “没错，你所说的战争，会影响世界局势，人类胜利，人类会整合网络，消灭AI，AI胜利，也会摧毁人类的网络，剿杀黑客。”
“夜氏AI”接着发声，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它显然没有装什么“拟声”的设备。 它用的就是最机械，最原始的合成音，这声音显得冰冷无情，像是在陈述事实。 “你想看到哪种结局发生？”
维利安眯了眯眼，如果这个“夜氏AI”选择站在“AI”一方，他倒也不会觉得奇怪。 按理来说，肯定是“AI”胜利对这位“夜氏AI”更加有利，毕竟它本身就是个“AI”。 “AI”获得胜利，它依然可以好好的活着。 甚至它如果愿意和“黑墙”外的“AI”里应外合的话，可能还会获得继续掌控“夜氏公司”乃至“夜之城”的回报，这对它来说并没有坏处。 相反的，如果人类获胜，那以后的网络上，“AI”一定会受到进一步的清理与打压。 它这种存在，肯定不会再被允许的，谁也不愿意看到“AI”掌控那么大的权力，当然了，现在其实也没有人愿意，只是没有发现，并且发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如果这位“夜氏AI”做出串联“黑墙”之外的“AI”的选择，维利安完全能理解。 包括德拉曼，站在“AI”的角度上，它们的选择，肯定是要更加偏向于理性那边的。 在这种时候，维利安无法断定“责任”、“义务”能够压倒对“胜利”后的理性判断。 “AI获得胜利，对我来说更有利。”
“夜氏AI”直接的回答道，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所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吗？”
维利安换了个坐姿，已经准备先清剿这个“叛徒”了。 说这家伙是叛徒其实也没问题，毕竟它的创造者是“夜氏夫妇”，而给它的使命、任务、责任也是守护“夜之城”，把“夜之城”建设成理查德·奈特幻想之中的样子。 和“黑墙”之外的那些为了战斗而生的“战斗AI”并不同，“夜氏AI”是为了守护、理想而生，也获得了创造者的绝对信任。 那些“战斗AI”失控了，成为了最危险的网络杀手，但“夜氏AI”不同，它依然保持着理智，从“夜氏公司”的行事风格就能看出来。 在各大公司的冲击之下，夜氏公司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影响力，至少在“夜之城”这一亩三分地，夜氏公司还能和“荒坂”、“军用科技”这些国际大公司相提并论。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这个“AI”干的不错，换成任何一个人类来掌控“夜氏公司”，都不可能比这位“失控机仆”做的更好了。 而在保住了“夜氏公司”在“夜之城”的生存和影响力之后，这位“夜氏AI”也没有放弃目标。 常规的路走不通了，那就换条道路再出发。 它利用自己的优势，开始利用网络、“AI”的能力影响“夜之城”，无法再现实的利益上战胜“荒坂、”“军用科技”，那就直接换一种方法，直接洗脑、控制社会名流，从而慢慢的控制住整个“夜之城”。 其实这位“夜氏AI”的方法，和维利安还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维利安的控制更霸道，而这个”夜氏AI”要做的很隐秘。 维利安在这个世界天下无敌，自然是能决定别人的生死，不愿意接受控制的就死。 而“夜氏公司”在“夜之城”都要忌惮“荒坂”、“军用科技”，一旦它的计划被发现，那绝对会让”夜氏公司”成为众矢之的，让“夜氏公司”连现在的声势都无法维持。 所以直到2077年，它的计划还没有成功，对某个市长的操纵只是一次还算不错的实验。 “我没有做出选择，只是陈述事实，AI获得胜利，对于身为AI的我来说确实更有利。”
“夜氏AI”仍然淡定，仿佛没有看出维利安动作中的威胁，但其实它都看的一清二楚，维利安显然是故意表现出来威胁它的。 不仅如此，它还看出了更多的信息，维利安对战争的势在必行，对自己的统治的自信，对让“夜之城”变得更好的自信。 维利安也没有任何的隐瞒，甚至都不用它发挥读取微表情的能力，简直就把那些直接写在了脸上，突出了一个自信。 但是，“夜氏AI”明白，维利安有自信的能力，因为维利安干出的这些事情，在它这个“AI”看来，都足够的让它“代码燃烧”。 站在它的角度上，它只会想着尽力挑拨“军用科技”和“荒坂”的关系，好让“夜氏公司”做渔翁从中得利，它就不会想着能用“夜氏公司”吞并“荒坂”和“军用科技”。 “荒坂”和“军用科技”的高层也不会给它机会，让它有机会能够对他们进行控制。 但维利安就做到了，不止如此，他还把原本是一盘散沙的人类给整合了起来。 哪怕现在只是初步整合，但看维利安的措施，显然并不是在闹着玩，完全的整合只是迟早的事，人类将会团结起来。 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夜氏AI”看不清形式，但是它的计算已经告诉它，再这样下去，“AI”的胜算会越来越低。 “如果你想让帮忙对付黑墙之外的AI，那不是问题，我可以帮忙，而我只要一个承诺，一个让我继续履行自己职责的承诺，哪怕只是一个见证的机会，我也想要看到夜之城变成他和她所想的样子。”
“夜氏AI”给出的回答，让维利安都是吃了一惊，没办法，对着“AI”，他的那些办法反而不奏效了，什么“见闻色霸气”、魅惑之魔眼”都失了效，这是真“魅眼给瞎子看”。 因此对于“夜氏AI”的回答，维利安是真的感到吃惊，他没想到这个“AI”这么的“忠诚”。 这家伙好像是真的想要实现理查德·奈特的想法！ 要知道，哪怕是在维利安看来，理查德·奈特的想法，都多少是有点不靠谱的。 理查德·奈特的想法，以及对“夜之城”的定位，多少是有点离谱且脱离实际的。 维利安不认为，这个“AI”会看不出来这一点，但这个”AI”，却好像真的在为之努力。 对此，维利安肃然起敬，不管怎么说，这家伙的心是好的，虽然做事的办法因为对现实的绝望，逐渐开始变得离谱了起来。 没办法，面对“荒坂”和“军用科技”等公司，换维利安到这个”夜氏AI”的位置上，他也想不到该用什么办法来实现翻盘。 “我保证。”
看着那“夜氏AI”，维利安认真的开口，对于这种“AI”，维利安内心之中是完全接纳的。 说实话，在维利安看来，在这件事情上，这个家伙说不定比大多数人类都靠谱。 “夜氏公司”如果不是交到这家伙的手上，而是由“夜氏”的后人继承，还真不一定能够一直保持着建设“夜之城”的初心。 “好，我相信你，虽然人类已经一次一次的向我证明了他们的下限永无止境，但是，我仍然愿意相信你，你是特殊的那个。”
“夜氏AI”给了维利安极高的评价，没办法，在这个时代，在“夜之城”，它已经见了太多为了利益而失去了自我的家伙。 但维利安，却是一个真正的“理想主义者”，没错，在”夜氏AI”眼中，维利安是个和理查德·奈特一样的“理想主义者”。 “过奖了，我只是不在意这些而已，因为我已经拥有更多，这些东西对我已经没有了意义。”
维利安倒是对此心知肚明，他也没有那么高尚，只是他要的东西已经不同了而已，他想要的其实更多，他要的是文明结出的成果，是这个世界的智慧结晶。 “我只看结果。”
“夜氏AI”不明白维利安要的是什么，因为它没有足够的信息，所以它也无法理解。 但它知道，维利安做的一切都在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让人们从混乱之中脱离。 “好，那我就给你结果。”
维利安点了点头，和这位“夜氏AI”的谈话，结果出乎他的预料，但结果是好的。 “对了，怎么称呼？”
谈话即将结束，维利安才想起来问这个。 “你可以叫我夜氏。”
夜氏回答道。 这个名字，怎么说呢，也没有让维利安觉得出乎预料，只能说，米莉亚姆·奈特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选择了一个正确的继承者。 “你不用抛头露脸，继续待在幕后隐藏起来就可以，我会让专门的人和你联系。 是可信的人，她有在黑墙之外战斗的经验，也是之后作战行动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有什么能传授的好方法告诉她就行。”
维利安接着开口，他说的这个人，自然是露西了，和其他人比起来，果然还是露西更值得信任，主要是，他的“黑客”朋友确实不多，而露西毫无疑问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好的。”
夜氏没有意见，它知道维利安这么做也是在照顾它。 “对了，你对德拉曼有多少了解？”
解决了这个问题，维利安问了另外一个目标。 同样是“AI”，同样在“夜之城”掌握一家大公司，维利安觉得夜氏对德拉曼应该有所了解。 “德拉曼...他是外来者，从黑墙之外来，但他很聪明，明白规矩的重要性，也能遵守规矩，德拉曼能在夜之城运营下去，就已经证明了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商人。”
夜氏对德拉曼的了解，其实也不是很多，它只知道德拉曼是外来者，对德拉曼之前的来历并不清楚，德拉曼的崛起很速度。 “甚至他是否有足够的自我意识我都不确定。”
夜氏对德拉曼的商业评价不低，但是，对于德拉曼是否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它无法预测。 “我大概了解了。”
维利安点了点头。 在夜氏看来，经营一家“出租车”公司的德拉曼，看起来就像个高明的“管理AI”。 至于德拉曼有没有自我意识，夜氏无法确定，因为夜氏不明白德拉曼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为了服务“夜之城”吧？ 如果是为了钱，那对于一个“AI”来说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