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助说不是就不是吧。”
程沐也没多废话，“但是这个条件显然是太苛刻了一些。”
“既然KG也知道，这批布料有时效性，悦华愿意以高价收购，已经是双赢的局面了，还想要合作案？”
程沐一哂，“未免胃口也太大了些。”
她说的直白又犀利，一点都不给面子，“要是孙助坚持认为必须要合作案才能换回这批布料，那么就请便吧。”
“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要是明年悦华没有这个资格。”
程沐说道这里轻笑了一声，“我敢保证，KG也不会有。”
“锦上添花的能力我没有，拉人下水我还不会吗？”
程沐冷笑着瞥了孙彦一眼，随即站了起来，懒懒的说道：“行了，走吧。”
陈意立刻站起来，似乎想要跟着程沐一起离开。孙彦站在原地，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是的，时尚圈的东西就是那么奇怪。前三个月火得一塌糊涂的东西，可能在半年之后就销声匿迹。虽说时尚是一个圈，但是这个圈，持续的时间也很长，七十年前流行的东西，七十年后会再次流行，但是孙彦难道能够回去给自己领导说，这批布料我们再放个七十年，等着七十年之后火起来我们再拿出来用？不可能的，除非他不想干了。KG虽有一些项目需要用到这个布料，但是KG这次为了扳倒悦华，或者说让悦华吃个亏，收购了远超于KG需要分量的布料，这批布料，别说完成悦华剩下的三分之一的订单，就是做完整个唐氏合作案的订单，也是没有问题的。就连他一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收购那么多这个类型的布料，但是这个命令是从上面下来的，他们也只能够遵循。这次来悦华，他们部门经理的意思就是，不论如何，一定要让悦华吃个亏，给他们好处，否则这批布料收购的就没有意义了不是？结果哪里想得到，一开始李建斌说话的时候，节奏都在他们手掌里，结果看起来病怏怏的程沐一开口，节奏又回到了程沐手里。孙彦不得不感叹，程沐能够走到这个位置，是真的有点东西的。想到这里，他给郑长礼使了个眼色，谈判嘛吗，本来就是一个拉扯的过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他刚才唱了红脸，现在轮到郑长礼来唱白脸了。况且本来，他们也没对拿走悦华的合作案这个结果抱有太大的信心，这是别人的金饭碗，要是你跑去砸人家的金饭碗，筷子都伸到别人最喜欢的那盘菜里了，人家肯定会不高兴嘛。所以其实他和郑长礼来之前，还提了其他的方案，比合作案这个没那么过分，所以更能够被悦华接受。这也是谈判技巧的一种，当你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之后，题一个不那么过分的要求，就一般都会被对方理解和接受了。毕竟，这是谈判，又不是鱼死网破。果然，郑长礼接受到他的信号，咳嗽一声说道：“孙助，我觉得其实这批布料，确实我们收购的也有些多，而且唐氏的合作案，也是程总监给了那么大力气才拿下来的。”
“我觉得，不如我们再商量一下？”
郑长礼朝程沐笑笑，他本来年纪就小，还长了一张娃娃脸，这样一笑倒是颇有几分腼腆羞涩的样子，“程总监您觉得呢？”
“我们确实是想跟悦华合作的，但是我们也知道，唐氏这个合作案是您非常重视的项目，那么有什么其他的项目，能够我们一起合作的吗？”
“听说这次悦华还和方禾有家居方面的合作，您知道的，KG就是做房地产和装修起家的，旗下也有其他的建筑设计公司，我们对方面也挺有兴趣的，而且不夸张的来说，我们是更专业的团队，在这方面比悦华更有经验和成果。”
郑长礼看着程沐，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是他们已经排练好的剧本，他和孙彦也搭档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这样，几乎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但是偏偏在程沐这样淡淡的目光下，让他觉得无所遁形，好像所有的东西程沐都看的明明白白，只是不屑于跟他们计较一样。郑长礼说的本来顺溜的台词在对上程沐似笑非笑的眼神的时候，突然就顿了下，然后就跟卡壳的机器人一样，开始了结结巴巴的对话。“这个…所以…我…我们觉得！”
郑长礼在接受到孙彦不满地目光之后，终于挺起胸膛，大声地来了句总结，“这样的合作都是很好的！”
程沐：“…”陈意：“…”这么个缺心眼的小萝卜头哪来的？孙彦觉得自己牙疼。程沐看了他们一眼，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合作也不是不行，但是总要让我看到合作的诚意吧？”
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合作的。程沐不知道孙彦到底知不知道是谁下的这个收购布料的命令，但是程沐知道的是，这件事情，针对悦华针对她的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停止。或者说，这不过是一个开胃菜，所以恐怕就连孙彦他们在自己都不知道，上面真正想让他们做的是什么。他们以为KG只是想要悦华的一次合作，通过悦华打入华国服装品牌的圈子，所以其实就算使了点计谋，也不算是什么生死存亡的大关头。但是程沐不一样，她知道的，远比孙彦和郑长礼多。所以她也只是笑了笑，“是啊，要是能够合作，我也觉得是个不错的方案。”
“那…”郑长礼朝孙彦看了过去，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既然程总监那么肯给我们面子，这件事情我们也不会拖着的，只要这边合作我们达成，那批布料，我们可以以市场价给悦华。”
李建斌听到这里又是开心又是不安，一方面是给唐氏的货物总算是有了交待，不会出问题，另一方面是他并不知道和方禾的合作会让悦华给KG多少利润，这些原本都是悦华的盈利。但是现在硬生生分了一部分出去，不知道程沐会不会把这件事情报告给言氏，要是言氏那边知道了，以现在悦华在言氏子公司的地位，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