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家老宅。郝梅和往常一样叫了几个闺蜜过来打麻将。一群人围绕着麻将桌,好不热闹。战长青自楼上慢慢的走下来,他看着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后妈,嘴角不由自主溢出冷笑。现在还有闲心打麻将,笑吧,看你还能笑到什么时候。等你接到你宝贝儿子的噩耗时,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他难得的心情愉悦,上前与郝梅打招呼,“小妈,今天兴致这么好?”
郝梅与战长青向来不和,闻言,冷冷淡淡的回应,“我兴致头哪天不好?不像你,每天要为了公司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
她说着,煞有其事的哎呀了一声,用一副标准的长辈语气说道。“长青,我看你最近消瘦了不少呢,哎,改天我可得好好批评一下城儿,你说说,这都是亲兄弟,用得着让自个儿的大哥这么辛苦吗。同样都是员工,但还是得区别对待,你不管怎么说都是战家的长子,不应该让你太操劳的。”
言下之意,公司是战聿城的,而他站长青不过是替战聿城卖命打工的员工而已,战家偌大的家产没有他的份。说完,郝梅眼中尽是得意。战长青不露声色,他向来懂得很好的隐藏情绪,面对大家时,依然是那个面带笑容的笑面虎。逞一时口头之快不是他的追求,他喜欢一切尽在把握之中的那种快感。他想到什么,弓下身子,两只手撑在郝梅背后的椅背上。“小妈,后天好像就是您的生辰了。”
每一年,郝梅的生日,战玉琨都会大肆操办,届时宴请上流圈子的贵妇小姐精英贵族们过来捧场,鲜花美酒佳肴,所有的设备都是顶级高配,开销极其铺张浪费,但战玉琨就是这样宠着这个小妻子。一想到自己的生母早亡,这个妖精似的女人不仅霸占了父亲,还霸占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战长青就恨得牙痒痒。不过,这个女人很快也会被他踩在脚底下,正所谓母凭子贵,战聿城死了,这个一天到晚只知道逛街打麻将的花瓶女人对他而言,再无任何威胁。他笑着,声音阴森森的贴在郝梅的背上。“小妈,我先提前祝贺您生日快乐。”
郝梅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手里打错了好几张牌,臭脾气也上来了。“是啊,到时候你可得记得带着你那情人还有私生子过来吃生日蛋糕啊。”
郝梅当着牌友们的面大声说道。她的这些闺蜜都是年纪相当的贵妇,一个个平日里闲的要死,除了花钱就没有别的乐趣,现在一听到郝梅这么说。立即八卦的讨论开了,“听说战长青的老婆是去年死的,老婆一死,他就带着情人和私生子上门。”
“他那个情人,我上次见过,长得一脸刻薄样,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
“听说他的私生子到今天还是跟妈姓呢,战老爷子不愿意承认这个孙子。”
郝梅喜滋滋的摸着牌,这些贵妇讨论起来也没有个正形,竟当着战长青本尊的面议论这等八卦之事,简直没把战长青放在眼里。也是,现在整个上流圈子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都知道郝梅受宠,战聿城更是战玉琨指定的继承人。而战长青这个早亡结发妻子生的长子,就是个不咸不淡的存在。但说到底,论起实力,战聿城甩战长青一百条街都不为过,莫说战家留下来的这些家产,战聿城这些年单打独斗而来的资产都足以富可敌国。郝梅心情大悦,连着糊了好几副牌。战长青走了,他准备在郝梅生日宴的时候,好好给她一个‘惊喜!’……云微微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周围全是受灾的难民。小刀在帐篷里不停的转圈圈,一边飞,一边叫。“死了,全都死了,大家都死光光了。”
她仍然是懵圈的状态,刚才,战聿城已经把聂家村的事情告诉她了,她不敢相信,不相信好端端的一个村子竟然会全军覆没。而他们三个人,到底是走了怎样的狗屎运,才会在危险来临之前恰好逃出来。她不相信,真的不相信……临时搭建的帐篷空地前,架着一台液晶电视机,此刻正在播放着这次特大暴风雨带来的灾难。“本台最新消息,昨晚凌晨十二点,XX市XX镇聂家村突然发生山体坍塌事故,至少30人被埋,经过一夜艰苦搜救,目前并未发现生存者,当地有关方面正在核实死者的身份。”
电视机前,围绕着许多这次侥幸逃过一劫的灾民。他们看着屏幕中聂家村受灾的样子,一个个都感同身受的红了眼眶,聂灵犀也在其中,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云微微站在帐篷里,从她这个方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电视屏幕。她看到消防官兵们抬着担架不停的进去,但基本上抬出来的都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好一点的留有全尸,大部分都面目全非,甚至支离破碎。都是留守老人和儿童,看的人更加心酸难忍。云微微往日这么没有正经的人,此刻也抿直着唇,悲伤逆流成河。突然,帘子被人掀开,她一怔,恍惚了下,战聿城端着一碗水进来。“喝了。”
她低头,见是黑乎乎的,“什么东西?”
“姜丝可乐,去去寒。”
她便不再说话,许是气氛太过压抑,他们之间也选择彼此缄默,不再像往常一样嬉戏打闹。她一口气喝完,微甜的水入喉,她的胃部,乃至整个人都舒服许多。“好点了没有?好点了,我们就走。”
战聿城没有看她,而是朝着外面说道。“回去吗?”
她声音弱弱。“嗯,后天是我妈的生日宴。”
战聿城转过头看她,“我带你一起去。”
云微微愣怔住。“生日宴是在战家老宅举办吗?”
战聿城点头,“对,届时你会在我家看到许多只有在电视报纸上出现的大人物,还有大明星,以及一些政要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