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那一眼瞧得沈小六心上一凉,沈小六觉得那老头好象知道他的心思一样,哎玛,这太可怕了。沈小六脖子一缩,正要转身出去,可是看着老头的样子,好象有些不一样了。沈小六还不敢相信,怕是自己眼睛花了吧,看了看窗外,又看回老头脸上。只见老头儿那满脸的皱纹,正在逐渐平展,身形也挺拔起来。沈小六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他,眼见他从一个瘦弱的小老头,变成了一个器宇轩昂、神色肃穆的中年人,虽然坐着,也让沈小六感受到一种不可冒犯的凛然气势,跟之前那个貌不惊人的干巴老头全然不同。“您,您,您……”沈小六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那种器宇轩昂持续了一会儿,老头翻眼儿瞅了沈小六一眼,见沈小六一副傻样看着他,又慢慢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坐在那儿。沈小六回了一会儿神,才十分恭敬地问:“您,您这是功夫还是法术?”
老头儿没理他。沈小六又问:“您老,是神仙?”
“哼!”
老头不屑地哼了一声,再不说话。沈小六琢磨着那一声哼是啥意思,是“当然是神仙那还用问?”
还是“神仙算个吊!”
可他想了一会儿也不能肯定是哪一种,就放弃了。管他是神仙还是妖怪,反正目前看来不会害他就是了。不过,对于这么深不可测的人,还是离远点比较安全。至于老头刚才说的不让他去找严明的话,沈小六是相信的。这个严明,平时看着就是一个乡下穷小子,可是一到关键时刻,他总是能攀上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化险为夷。即使是这次,虽然没有什么大人物,可是明明他们已经得手,严明中了毒,完全没有抵抗力,成了个任人宰割的鱼肉,偏偏他那个平时很讨厌严明的姐夫,非要横插一杠子,死活护着严明。哎玛,姐夫平时对严明的讨厌难道都是装出来的?不过他沈小六也是有天神护着的,不说上次从煤矿上逃生,还发了笔意外之财,单说这次从警察的包围圈里脱困,这老头简直就像天神下凡,把他险险的从围困里救了出来啊!有这样的保护,他沈小六还怕什么?他一定能杀了严明,实现他的复仇大计。只是不知道他这个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这个院子又有什么样古怪。哎,这院子不会是被设了什么阵法吧?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奇门遁甲、阴阳五行什么的,人走进来,不懂阵法就无论如何走不出去了。哎呀,一定是这样,如果师父要教我这个,我是学还是不学呢?学了肯定好用,可是这么高深的东西,也肯定很难学,我能学得会吗?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才能学会?沈小六开始发愁这个问题了。严明那边儿,王县长已经基本信任严明与杀人事件无关了,但警方断案不能仅凭一个人的信任,还要有证据。所以,严明此时不得自由。严明到了医院,医生也诊断出他中了毒,药物成份包括麻药、迷幻药和安神药。这几种药物适量使用可以对精神病患者起到安抚情绪的作用,但过量使用则可以造成神经麻痹、失忆甚至死亡。在严明体内检查出的药量,已经达到至人死亡的剂量,医生们都很好奇,严明是怎么从这么大剂量的用药中存活下来的?严明在医院里呆了几天,被几个医生包围着,跟看小白鼠似的看着他,研究他。他很郁闷,也很气恼。明明他中了这么严重的毒,这个县城医院根本无法医治他,为什么不把他送到医疗水准更高的医院就接受应有的治疗呢?仅仅因为他没死,就不必进行有效治疗了吗?可是,如果他运用自己的能力为自己医治,那些医生会更好奇吧?那会引起医院的震动,对他更要彻底地研究一番了吧?严明这两天觉得自己状态很不好,除了身体受损伤外,精神也很不好,总是恍恍惚惚的,严明觉得那是沈雪给他下的药,因为在体内积蓄太久而造成的。再强大的人,身体受损太久,也会产生严重的后果。他得尽快把毒素排掉,那些医生治不了他,警察不放他,他得自己想办法救自己。严明此时内力受损,体力也大打折扣,要想逃出警察的“保护”,得好好计划一番,还得做足准备。严明躺在病床上,手脚无力。便衣警察,屋里一个,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使唤。门外还有一个,需要出去跑腿的事儿,都是屋里人一声吩咐,外面那人就去了。反正自从严明住进这医院开始,就没自己呆着的时候。沈小六半裸照上报上电视的时候,方文静给严明打过电话,担心严明跟这事有关,被沈小六他们刁难。严明怕她担心,只说自己回帝都了,不知道这边的事,没告诉她自己就是参与者。后来方文静就没再给他打电话了,因为两人的关系有了变化,方文静格外约束着自己的心情和行为,怕严明回到帝都跟白小染在一起时为难。而唐依依那边,被严明送回家后,一面忍受着父亲和继母的和谐家庭关系,一面忙着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还要提防着王道明,倒把严明的事放在了一边。及至听说王家出了那么大的事,王道明死了,因为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唐依依倒没把这件事跟严明联系起来,她以为严明已经回帝都了。至于王道明的死因,王家那边直接跟徐局长一起下令,这件事作为一起严重的恶性事件,被严密封锁了消息,只有一份沈腾和不知名的老头的通缉令传遍全城。所以,唐依依想着这事既然跟严明无关,她也没想着去跟严明打听。在这事上,她倒是跟方文静想的一样,曾经得到过就满足了,她并没有想去打扰严明的正常生活。所以,严明此时孤身一人躺在医院里,除了王县长和几个警察,谁也不知道。严明得自己想办法逃离医院了。躺了两三天,严明觉得自身情况丝毫没有好转,反而觉得毒素有深度渗透的迹向,他的内心也受到了阻滞,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耽误下去,说不好他就要废掉了。严明这些天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身体机能还在运转,一天三顿饭还是正常吃的。住院期间,每次都是外面那个警察把饭买回来,屋里陪着他的警察把严明扶着坐起来,小饭桌架在床上,两人一起吃饭。外面那个警察在走廊里吃自己的饭。这天又到吃晚饭的时候,屋里那个警察,叫小郑的,从外面接了饭菜放在屋里小桌上,俯身过来扶严明。严明假装半边身子躺麻了,硬把身子坠着。小郑像平常一样扶了两下没扶起来。严明口里笑言“哎呀,身子麻了半边,起不来了。”
把一只胳膊搭上了小郑的脖子,手里扣着的银针已经刺入小郑的睡穴。小郑还待再使把劲把严明扶着坐起来呢,自己一头扑倒在严明身上不动了。严明被砸得又躺了下去,喘了两口气,使了全身的力气从小郑身下挪出来。下了床,又脱了小郑的外套自己穿上,把小郑在床上放平了,盖上被子,做成自己在睡觉的样子。此时外面天色已昏暗,医院的走廊上有灯光,但病房里灯还没打开,天光从窗外照进来,屋里光线也比较暗。小郑的身量比严明矮壮些,严明穿着他的衣服,除了裤腿稍有些短,其它倒也还行。他没开屋里的灯,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把自己那份饭吃了,另一份倒在垃圾筒里,把几个饭盒收进袋子里,放在小桌上。因为不知道严明要在这儿住多久的院,再加上两个警察的伙食,两个节俭的警察自己带了饭盒每天买饭,吃完饭外面那个警察都要去洗饭盒,这是严明唯一的机会。不一会儿,外面的警察敲了敲门,不等屋里人应声,就推门进来拿饭盒。“今天的菜味道不错吧!”
那警察大概见床上的人静静地躺着,放低了声音说。“嗯。”
严明手里玩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应着,一手把桌上收拾好的饭盒袋子递给那个警察。“那明天还去那家买饭。”
那个警察怕吵着病人,也不多作停留,拎了袋子转身出去了。严明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转身出了门。他稍微矮着身子,低着头看着手机,装作找个安静地方打电话的样子往楼梯口走去。转角到了走廊里的人看不见的角度,立刻收了手机用最快的速度往楼下跑去。他气力还弱,一路扶着楼梯栏杆跑得气喘吁吁,下了楼直奔医院门口。后面好象有动静,有吆喝的声音,可能是洗饭盒的警察回去放饭盒,发现了问题追来了。严明更不回头,见路边刚停下一辆汽车,有人正待下车,被严明一把扯下来上车启动就开跑了。车主跟在后面猛跑狂喊,可是哪里能赶上汽车啊,很快就被严明远远甩到后面去了。严明开着车直往城外开去,见路边有人停车了进小店买东西去了,车门没锁,严明立即刹车停下,换了那辆车继续开。开车不用力气,严明只管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经过一个小村子的时候,严明放慢了速度,瞅准人家屋子外面停着辆摩托车,严明把汽车停在人家屋子后头,一片杂木丛里。他拿出自己带的钥匙串,上面有把小刀。严明用那把刀撬掉摩托车前面的盖,把里面的电路线扯出来,捡出两根线拧在一起,摩托车启动了。严明骑着这辆偷来的摩托车拐了个弯,一直往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