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妈”裴父有些不悦的说道,“您别整天琢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成吗?她与我,也一起过了几十年,她对您再怎样,也不至于像您说的那么严重,现在,正事儿要紧。”
裴老太太不满的又跺了下拐杖,却不再多说什么。裴母听着丈夫在婆婆面前这样维护自己,心里却是十分愧疚,她低下头,眼里酸涩不已。裴父过去将她带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扶着她的胳膊问道:“新柔,她答应了吗?”
“对不起,”裴母低声道,“对不起,我没向她开口……”话音还没落下,老太太又炸了起来:“什么?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这点儿小事儿你都办不好,我裴家留你有什么用……”“妈!”
裴父大声打断她的数落,他皱着眉看着眼前低着头的老妻,“为什么,你不是不知道,陆家那个小子,这段时间不知发了什么疯,简直一副要逼着我裴氏企业破产的势头,现在只有新柔能搭把手了。”
裴母闻言,抬起头来,眼中的愧疚和恳求交织:“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柔柔她,好可怜,陆政廷不把她当人看,还要朝她发泄怨气,这次听说就是因为陆政廷的原因,柔柔才进医院的……”她停了一会儿,又开始说道:“柔柔一个人呆在医院这么久,都没有人看过她,看看现在她瘦弱的样子,我不忍心啊……”“老裴,我求求你,这是我唯一的女儿了,也是你唯一的孩子了,”裴母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求求你,再想想别的办法,不能再逼柔柔来承受这一切了,她会受不了的……”裴父也是满脸的复杂,他也知道自己是个无能的父亲,之前卖女求荣,现在还要在明知女儿处境艰难的情况下,让女儿去求人。可是,裴家怎么办?裴氏企业如果因此断送在他手上,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是个毫无选择的问题啊。他几乎被老妻眼中的神色刺伤,他偏过头去不作表态。“你个贱胚子,裴家现在这样被姓陆的打压,究竟是谁的错?”
老太太一看自己的儿子有被裴母哭得心软的态势,立即开足火力对准裴母,“当初是你要死要活的收养新雨那丫头,后来又生了新柔那个扫把星,这个家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的罪过!”
裴母被老太太的话刺激得浑身颤抖,当年她生新柔的哥哥时,因为一些事情被弄得伤了身体,孩子才过周岁,就被老太太抱养在了自己身边,以此来拿捏她。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亲自养着一个孩子长大,在一次慈善会回来的路上,她捡到了作为弃婴的新雨,可是就在之后,她却意外地怀上了新柔。而后,因为新柔的存在,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在这个家里也越发的没有底气。裴家发生的事情,裴新柔并不知道,却可以预料。这天,裴父打电话约她见面,她知道一直悬着的事情终于要落下了。咖啡厅里,看着眼前满脸愧疚的老父,听完他对她的恳求,裴新柔依然难以控制的露出了一个充满苦涩与嘲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