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战场时候的心情与你也差不了多少。”
他双目变得幽深,从第一次杀人时的呕吐不止,到现在的心如止水,如今想来,竟然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当初在一觉在大唐醒来,从21世纪骤然到了唐朝,陈桥最初也有过不习惯。从最初的十七八岁到现在近乎而立之年。一路尸山血海的拼杀过来,他早已今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你会习惯的。”
陈桥声音低沉的说道。这五个字是他第一次杀人后对自己说过的话。齐子枫扭头看向陈桥,同所有大唐、甚至是这东女国还有西域一些小国的百姓一般,陈桥就是他们心中的守护神。所有人都相信,这天下只要有陈桥在一日,他们便不会遭受更多战争的洗礼。“大人,”远远看到陈桥的沈勇达抹了把脸上已经几乎干涸的血污,大笑着跑到了陈桥身边,“已经都收拾完了,不知咱们何时回京?”
从长安城离开至今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沈勇达一想到等自己回去,儿子可能都认不出自己了,就不免有些心急。陈桥自然知道沈勇达的心思,不过眼下事情还未解决,他自然是不会让黑龙军离开东女国。“不着急,我已经派人去向拜占庭皇帝传话,少说还得有十来天才能又回音,你若实在惦记云芊和孩子,便去写封信吧。”
陈桥笑着看向沈勇达,“不过可不要想着偷跑回京,否则军法处置。”
沈勇达看着笑眯眯的陈桥,没来由就是一阵头皮发紧,他干笑两声,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大人放心,属下分得清轻重缓急。”
陈桥最爱看沈勇达这副憨傻模样,多日以来一直郁郁不快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不少。外人都知道黑龙军中有一个十分擅长审讯的人,他们都以为此人定是心思阴沉的心狠手辣之辈,却鲜有人能将这审讯之人与沈勇达联系起来。他拍了拍沈勇达的肩膀,“这段日子以来大家伙儿都辛苦了,你这便去让大家都给家中去封信,免了家中人的担忧。”
沈勇达重重点了下头,“是!”
陈桥看着沈勇达,语重心长说道:“说了你多少次,让你稳重些,怎么如今儿子都有了却还是这副冒冒失失的模样?你瞧瞧满军中,谁还想你似的刚打完仗便来问什么时候回去?”
沈勇达赧然一笑,没再多说什么。“放心吧,等此事了解了,黑龙军便又能再歇上一段时间,到时候你便好好在家陪陪云芊。”
眼见沈勇达如此,陈桥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是,多谢大人!”
沈勇达笑着应下。“好了,去吧。”
陈桥挥挥手。“属下告退!”
看着沈勇达离开的背影,陈桥笑着摇摇头,又重新看向了齐子枫,却见齐子枫正皱着眉满脸不解地看着沈勇达离开的方向。“怎么了?”
陈桥问道。齐子枫歪着头说道:“先前,我只以为沈郎将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毕竟他在审讯人犯的时候真的很厉害,”齐子枫说着,又扭头看向陈桥,“可是这些日子与沈郎将相处下来,我却觉得他平日里与在审讯时完全就是两个人模样。”
陈桥听罢,揉了揉齐子枫经过一战后,头发本也就变得有些凌乱的脑袋,“每个人都不是只有一面,你瞧着如今施林通最是稳重不过,那是他眼下较着自己年岁渐长,总不好太过跳脱,时间久了你也会看到他也有不正经的时候。”
“真的吗?”
齐子枫瞪大眼睛看向陈桥。眼见齐子枫这个样子,陈桥便笑着点了点头。自从陈桥将齐子枫放在机锋营,还让他跟着施林通多学多看以来,施林通在齐子枫面前便总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有时候甚至比王义都要严肃一些。所以如今对于齐子枫来说,比起陈桥反而要更怕施林通一些。“那王司阶呢?也会有话多的时候吗?”
齐子枫好奇的问了一句。陈桥一梗,“王义啊,他这么多年以来倒是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不过听他夫人说,他在家中有时候会更加唠叨一些。”
齐子枫不由点点头,“看来我在黑龙军中的时间还是有些短,将来我一定会更加了解他们的。”
陈桥笑笑,随后便又问道:“郑昊和郑昂最近还有给你来信吗?”听到陈桥问起这个,齐子枫露出一个笑容,“来了,郑昊还是老样子,时不时要跟我抱怨他阿爷如何教训他,郑昂却三不五时会问一些行军打仗还有兵法方面的事情,这两兄弟,看起来倒是郑昂更像哥哥一些。”
陈桥摸摸齐子枫的后脑勺,说道:“郑昂问你的事情,你有什么回答不了的便去问药师,他可是兵法大家,满大唐也再寻不出来一个比他还会排兵布阵之人。”
“真的吗!”
齐子枫脑袋放光地看着陈桥。陈桥微微颔首。“刚好郑昂这次的来信问了我好几个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待会儿我就去好好问问李将军!”
齐子枫咧着嘴角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