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月,那色和齐子枫也带领着同去小城的五千黑龙军将士到达了东女国。将士们背着满满登登的包袱走进了城门,一开始百姓们还没有看出来那包袱里是什么,直到一个黑龙军将士不知为什么踉跄了一步,背上的包袱也掉到了地上之后,才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百姓们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一地黄澄澄的黄金,一时间原本热闹的街道都安静了下来。伏岚勾勾陈桥的手,其他人没有发现,她却看清楚了,方才那个黑龙军将士是被陈桥扔出去的一个小石子打到了膝窝,这才踉跄了一下。“想做什么?”
伏岚看着陈桥问了一句。陈桥拉住伏岚的手,弯弯嘴角,“这么多金子,既然百姓都看到了,我也不好全都带回京城,自然是要给你留下一部分的。”
伏岚一愣,“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你不怕有人说你假公济私?何况……”伏岚说着,又想起当初自己还在京城时,在京城中出现的关于陈桥的流言蜚语。“何况什么?”
陈桥扭着身子替伏岚拢了一下头发。“何况眼下长安城里可有不少人等着找你的麻烦呢。”
伏岚有些担心的看向陈桥。陈桥却不屑一顾地笑了笑,“看来是我这几年脾气太好,让他们都以为我成了个能任由他们拿捏的软柿子。”
他温柔的抚上伏岚的脸,“放洗吧,那些无能鼠辈,我自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们。”
伏岚点点头,脸上的担忧也慢慢散去。“再说了,我这些金子也不会全部留下,总要给陛下带回去一些的。”
陈桥嘴角微翘地说道。伏岚笑了一声,“好。”
“大人,”待将士们将所有黄金都安置到黑龙军大营之后,那色去到陈桥面前,行礼道:“属下幸不辱命。”
陈桥笑了笑,拍拍那色的肩膀说道:“这一路来你也累了,先去歇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是。”
那色应了一声,刚要离开又听到陈桥开口。“吐火罗百姓想见见你,你哪日若是得了空,便去瞧瞧他们吧。”
那色抬头朝着陈桥看去,却见陈桥正笑得温和,像是要说什么般动了动嘴唇,不过最终还只是道了一声“是”便离开了。看着那色的背影,伏岚叹着气说道:“到底还是放不下,可有总是嘴硬。”
陈桥笑了一声,说道:“他想要斩断过去重新开始生活,可万事哪有那么容易,如今只希望他能自己想通了,否则谁劝都是无用功。”
说话间,伏岚又扭头看向陈桥,“眼看着再有一个月便是年关了,你打算何时启程。”
陈桥无奈的摇摇头,“原想再过些时日,不过陛下昨日来了一封信,让我早日归京。”
伏岚笑笑,“你放心,我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无论是陛下、满朝文武还是长乐跟孩子还有满京城的百姓,都在等着你回去呢。”
陈桥点点伏岚光洁的额头,“怎么如此懂事?我还等着你同我撒娇让我留下呢。”
听到陈桥说出这样的话,无奈的人转眼间便成了伏岚,她与陈桥以额相触,鼻尖挨着鼻尖说道:“我知道你心中记挂着京城,何况京城中还有不少事情需要你去亲自定夺,你尽管放心,如今波斯早已经不复存在,拜占庭也败在黑龙军手上,再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东女国了。”
陈桥亲吻一下伏岚的双唇,紧接着便将人搂紧怀里,“眼下西域三十六国之中,虽然大部分慑于黑龙军的威名不敢再行任何狂悖之事,可总会有一两个不长眼的,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你只管找楼兰国王还有小宛国王,让他们来出出力。”
靠在陈桥的肩头,伏岚安心的闭上眼睛,“你放心,我可不是那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若当真有人来犯,我定会加倍奉还的。”
心里对伏岚的是什么样性子的人再清楚不过,听到伏岚说了这些话,陈桥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东女国宫城的回廊上,两人相依着坐在一起,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们身上,一时间静谧而温暖。站在远处,沈勇达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进还是该退。“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陈桥的声音自内向外传了出来,几人挠了挠头,纷纷抬脚走了进去。“大人。”
几人向着陈桥与伏岚行礼。“有何事?”
陈桥蹙眉问了一句,既然决定了要尽早出发班师回朝,陈桥自然格外珍惜和伏岚独处的时间。辛志诚和施林通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伸出手去,一人一边将沈勇达推了出去,站在他们身后的王义见状,只能无奈地笑笑。“你们!”
沈勇达不查之下被两人推出来,刚瞪起眼睛回头去看两人,便已经听到陈桥在问。“究竟是何事?”
“大人,不知何时处置那希拉克里昂和锦衣?”
没法子,沈勇达只能开口去问。听沈勇达问起此事,陈桥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我瞧着明日便是个送他们上路的黄道吉日,传令下去,明日与城门外对他们行刑,无论是城中百姓还是黑龙军中人,若有兴趣的话,大可以去围观一二。”
“是!”
沈勇达大声应道。“还有事吗?”
陈桥不悦的看向沈勇达。沈勇达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一边摆手一边讨好地笑着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没事了就赶紧滚!”
陈桥瞪了一眼几人,做出一副再是凶狠不过的表情,紧接着便下了逐客令。“是!”
众人应了一声,随后便飞快地离开了陈桥的视线范围。看着众人慌不择路的跑走,伏岚忍俊不禁,打趣着说道:“外面人人都道黑龙军中几位郎将,个个如狼似虎好像地府煞神,若是瞧见他们在你面前的模样,只怕是要惊掉下巴的。”
听到伏岚这样说,陈桥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如今随着年纪渐长,黑龙军又加入了不少新人,他们几个这些年也愈发沉重内敛起来,就连沈勇达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冲动,也只有在我面前的时候,他们才能展露一二本性,倒也算得上是一桩好事。”
听着外面沈勇达他们打打闹闹地离开,伏岚重新靠在陈桥肩上。两人都再未说话,只静静看着夕阳徐徐落入地平线下,看着夜幕一点点爬上枝头。夜色渐浓的时候,宫中的侍女前来通禀,说晚膳已经备好,请陈桥与伏岚前去用膳。听到侍女的传话,两人才起身牵手朝着偏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