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问出口,过去,唐府一向是只有唐俭一个人做主,他又素来说一不二,他的儿子们虽然不怕他,但是因着毕竟是父子,对他也一向恭敬有加,所以今日唐松龄和唐蒙地所作所为才彻底激怒了他。“你们一个个的翅膀硬了,觉得我的老了、不中用了,所以才急着出卖自己的兄弟向那陈桥示好!是也不是?!”
唐松龄原先觉得唐俭虽然有时于政务上有些怠惰,可总得来说还算是个识大局的人,可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唐善识的事情上,唐俭竟会如此糊涂。“父亲难道以为,我与二弟只是为了向陈桥示好?”
唐松龄说道。唐俭冷哼一声,扭开头不再去看这个一向最让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子。唐松龄苦笑一声摇摇头,继续说道:“且不说五弟旁的污糟事,难道他在国丧期与那些女人在外鬼混,父亲也认为五弟没错?”
唐俭哽了一下,他确实也没想到唐善识竟然能够胆大包天至此。看到唐俭的不甚自在的脸色,唐松龄又继续说道:“再说回公主府的事情,儿子记得先皇在世时,父亲还能时常规劝、训诫五弟一二,可自从先皇驾崩之后,父亲便开始放纵五弟,父亲难道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唐俭却是冷哼一声,说道:“豫章公主虽说自小长在长孙皇后膝下,可她终归不是陛下的一母同胞的姐姐,陛下为何要为了她而来为难咱们唐府?”
“这并非父亲如此回护五弟的理由。”
唐松龄叹着气说道:“豫章公主即便与当今陛下不是一母同胞,可却终究是皇室中人,难道父亲便当着以为陛下还有那些个如狼似虎的王爷都是吃素的不成?”
“他们怎么会为了一个公主——”“父亲!”
唐松龄愤而打断唐俭的话。“即是公主,那她在外地所有便都代表这皇室的颜面,难不成父亲以为,咱们区区唐家能够与皇家的掩面相提并论?!”
更遑论这中间还夹着一个一向最是护短的陈桥,世人皆知陈桥与李丽质素来伉俪情深,如今自己的妻妹受了这样的欺辱,他又如何会一言不发,这不就派人过来了吗?听到唐松龄的这句话,唐俭那糊涂了许久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一些,背后也瞬间铺满了冷汗。他先前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不过是唐善识和豫章两个人的事情,到最后居然会牵扯到皇家颜面的问题。“父亲现在知道我与二弟今日为何会如此了吧?”
眼见唐俭总算醒过神来,唐松龄也终于松了口气。“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唐俭失魂落魄跌坐在椅子上,后知后觉的害怕了起来。唐松龄却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儿子也并不知眼下这样的情况,咱们还能怎么办,不过儿子却知道一点,”唐松龄说着,扭头看向了唐俭,在唐俭疑惑的目光之中继续说道:“决不能再继续得罪黑龙军的了。”
“我何时得罪过黑龙——”唐俭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猛然间想起他方才对杨旭景说得那句话,瞬间一张脸变得惨白起来。“无人不知陈将军的护短,若齐小将军和杨郎将没有将此事后告诉陈将军也就罢了,若他们当真将此事告诉了陈将军,父亲又打算如何为自己开脱?”
唐松龄捏着眉心问了一句。这一问可是实实在在把唐俭给问住了,他动了动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先前他嘴上虽然说得厉害,可要是当真让他去直面陈桥,他却也是不肯的。眼见唐俭这副样子,唐松龄和唐蒙对视一眼,皆暗自叹了口气。另一头,把唐善识从唐府带出来之后,齐子枫让杨旭景亲自把唐善识押去大理寺,自己则马不停蹄回了怀王府,去向陈桥禀报今日的事情。不过在走之前,齐子枫还是问了杨旭景一句,要不要将唐俭今日所说的那番话告诉陈桥,杨旭景思来想去了很久,还是决定暂且先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将军!”
齐子枫回到怀王府的时候,女眷们已经都离开了正厅,随怀王妃苏氏去了王府另一侧的暖阁之中,而所有的男人们则是继续留在正厅之中说话。女眷们不在,也就方便了齐子枫向陈桥回话。“如何?”
看到齐子枫进来,陈桥笑吟吟问了一句。齐子枫耸耸肩,说道:“启禀将军,杨旭景现下已经押着唐善识前往大理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