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津铭面无表情地看着席沐阳,双唇紧抿着,目光有些冰冷,听到蒋唯的话后,更是迈开了步子,向着席沐阳一步一步地走去。席沐阳的怒气在接触到戚津铭冰冷的目光后消退了不少,但剩下的几乎就是委屈了,而且她也知道,就这几天的情况来看,戚津铭恐怕是不会帮自己了。席沐阳这么想着,忍不住移开了目光,望向了别处去,心底一片苦涩说不出口,眸子也变得有几分湿润了。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被仇人挑衅完后,还被丈夫教训,还真是狼狈呢……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该答应他要来的!席沐阳又深吸了一口气,正犹豫着要不要在戚津铭来到自己面前以前先一步逃走,他却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一只大手拿起身侧桌子上的纸巾,覆上她的脸,轻轻而又仔细地为她擦拭着脸上残留的红酒。席沐阳愣住了,蒋唯也怔住了,在场目睹这一切的宾客们也都僵住了,没有人知道戚津铭这是什么意思。“走吧,我们回家。”
直到戚津铭把席沐阳脸上的红酒都擦完了,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倒是他低低地开了口,把纸巾丢了以后,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把她护在身后,缓缓走向宴会大厅的大门。“津铭哥哥?”
看到戚津铭这副模样,蒋唯有些慌了,赶紧上前去,打横拦在他的面前,泪汪汪地望着他,问道:“津铭哥哥怎么这么快走?都不多陪陪唯唯了吗,明明都不经常见上一面的……”“滚。”
戚津铭看也没有看蒋唯一眼,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厌恶而嘲讽的神色来,声音更是冷到了极点,看到周围围过来的宾客越来越多了,干脆提高了几分音量,对着蒋唯说道:“既然这里不欢迎阳阳,那就相当于不欢迎我——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戚津铭的话很明显,意思就是他和席沐阳是一路的,和她过不去,就等于和他过不去!听到戚津铭这么说,席沐阳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戚津铭。蒋唯也惊讶了,但那份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恐惧。蒋唯不甘心,更是不死心,眼看着戚津铭就要无视掉自己,带着席沐阳离开了,也顾不上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了,张着嘴就喊道:“不对呀,津铭哥哥不是对这个女人没有了好……”“既然你会喊我哥哥,那为什么不喊阳阳一声嫂嫂?”
戚津铭的护妻力持续上升,面对纠缠不休的蒋唯,他终于舍得施舍一个余光给她了,“还有,我和你并不熟,我可不喜欢别人上来就和我攀亲戚!”
戚津铭的话彻底地断了和蒋唯的关系,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直接让蒋唯下不了台阶!蒋唯被戚津铭的话说得呆住了,可他丝毫没有怜悯之情,反倒是把绝情进行到底,见蒋唯不愿意让开这条路让自己走,他就干脆伸出手,按在蒋唯的肩膀上,直接用力往右边一甩!还在痴愣状态中的蒋唯立刻摔倒在地,直到戚津铭从她身边经过了,她在反应过来,连忙爬到戚津铭的脚边,一把抱住他的腿,眼泪哗地一声就往下流,还一边大声地喊道:“我不!津铭哥,你到底喜欢那个女人什么,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了!你明知道我都爱你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偏偏娶的是她不是我!为什么明明你们都吵架到了分居的地步,还不愿意离婚,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踹了她娶我的啊!”
蒋唯嘶哑着声音大声地喊着,完全没有富家千金该有的修养,反而像是骂街失败的泼妇一般,张大了嘴就拼命地喊着,完全没有形象可言。席沐阳一瞬间对蒋唯产生了些许怜悯与同情,但更多的还是鄙夷与厌恶。“你问我为什么?”
作为当事人的戚津铭根本就不在意,似乎是见多了这种场面,没有丝毫的慌张,冷笑一声,把脚一抬,用力地往边上一甩,直接把蒋唯踹离了脚,这才继续道:“因为你不是席沐阳!”
戚津铭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刚刚还在议论着说席沐阳失宠了的人更是震惊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席沐阳。“我戚津铭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我和阳阳确实是会吵架闹矛盾,可我——绝对不会和她离婚!”
戚津铭环视了一圈边上看戏的人,似乎是料到了底下某些长舌妇的心思,像许诺似的,郑重地说道:“我承认我会冷落阳阳,但不意味着我不会宠她,你们谁和她过不去,也就是和我戚津铭过不去!”
戚津铭话音一落,底下立刻生了一顿倒吸冷气的声音——这明显就是戚津铭在宣誓实力护妻啊,这回得打了多少人的脸!戚津铭的话动摇的可不止围观宾客的心,也让席沐阳那颗要和他离婚的心动摇了。他慢热,她是知道的;他不善变现,她也是知道的……或许是不是她太冲动偏激了?席沐阳正处于神游状态,完全忘记了要离开的事情,最后把她从神游中拉回来的,还是戚津铭那握得更紧了的温暖大手。“蒋唯,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你不要脸,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和你客气。”
戚津铭没有继续往前走,为的就是要和蒋唯把账算清:“从今天起,我戚家氏集团会停止与你蒋家的一切合作,我以后也不会任何场合再见到你——还有,上一次酒吧里,你买通混混,想算计阳阳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而且人也已经处理了,你……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戚津铭面无表情地说完,他的话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地把蒋唯推向了深渊。“以后有你的地方,我就不会出现;相对地,有我的地方,你也别想露面。”
戚津铭面无表情地说着,终于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才瞥了一眼蒋唯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蒋唯,你好自为之吧!”
戚津铭说完,拉着席沐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现场,席沐阳的心里百感交集,回头望向蒋唯时,她还痴痴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离开了宴会大厅,戚津铭还是没有说一个字,只一个劲地拉着席沐阳来到某层楼的观光台上。远处有高楼在闪烁着世人赋予它的灯光,五颜六色地照亮了两人头顶上方的夜空。“把我拉到这里来干嘛?”
席沐阳终于等到戚津铭松了抓着自己的手,现在的她正一个劲地甩着发酸的手腕,站在观光台的边缘,一边感受着晚风的凉快,一边俯视着四周的霓虹灯火,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要是我说是给你道歉的,你信不信?”
戚津铭伸出手,把席沐阳圈进怀里,把头埋在她的发间,贪婪着她的香味,“还有……你会不会原谅我?”
席沐阳眉头一皱,但终究是没有推开戚津铭,也没有回答他的话。“阳阳,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见席沐阳久久没有反应,戚津铭忍不住开口:“我知道我伤害过你不少,但我是真的不想和你离婚……不是因为怕爸和爷爷失望,而是……我离不开你。”
席沐阳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对于还爱着戚津铭的席沐阳来说,戚津铭的这些句,足以让她平复曾经的伤口。像是有人可以安排的一样,远处突然有人开始放烟花了,顿时响起了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戚津铭伸出手,捂住席沐阳的耳朵,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在夜空中绽放的朵朵鲜艳的礼花,瞳孔中还倒映着礼花的绚烂,心底里被回忆起的全是彼此之间以往一点一滴。虽然不算美好,但他们还是珍惜着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好。”
礼花凋零后渐渐散去,灿烂了一时,但也留下了一地的荒凉。但它至少曾经辉煌过。“等等,”席沐阳忽地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身,静静地望了戚津铭好几秒,不满地问道:“这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她就不信了,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安排,怎么会这么巧有烟火看!“不愧是我的人,真聪明!”
戚津铭狡黠一笑,吻迅速落了下去,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铺天盖地地朝席沐阳袭去。这个混球!席沐阳只感到一阵羞愧,没想到坚持了还没有两天,竟然就被戚津铭的一场安排给拿下了。丢人啊!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吻,戚津铭趁着席沐阳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赶紧道:“不闹了,我们回家过日子去。”
席沐阳耷拉着一张小脸,愤愤地瞪着诡计得逞的戚津铭,但终究是没有反抗了,点了点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小段音节:“嗯。”
像是抗议,更像是撒娇。戚津铭笑了,握着席沐阳的手紧了又紧,十指相扣,两道越靠越近的身影渐渐融为一道,被霓虹灯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