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啊,威风了不少嘛。”
兰斯洛打量着这匹肌肉发达的梦魇,后者的身上似乎多出了不少新鲜的伤疤,“你这是怎么搞的?仗着块头大去称王称霸了?”
梦魇发出一声充满委屈的呜咽,套拉着眼皮,仿佛在说‘都是它们先惹的我’。兰斯洛被这家伙惟妙惟肖的表情逗的哈哈大笑,在它的额头上轻轻的抚摸着。这是一个能够增进骑士和战马之间感情的动作,从这匹梦魇的表情来看,它似乎也很喜欢被这样对待。 和坐骑充分交流了一阵感情后,兰斯洛翻身上马,可刚走两步,就又勒住了缰绳。 梦魇不解的回头望了过来,兰斯洛则示意它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下。 只见恶魔战马的蹄子上燃烧着熊熊的烈焰,被它踏足过的地方都被烤的一片焦黑。梦魇无辜的再次看向兰斯洛,被后者一巴掌拍了回去。 “要爱护环境,懂不懂啊。”
兰斯洛冲自己的坐骑一瞪眼,“把蹄子上的火熄了,赶紧的。”
恶魔战马发出一声更为委屈的呜咽,仿佛兰斯洛提了什么很过份的要求。但它的主人非常坚定的盯着它,让这匹恶魔战马的心里毛毛的,觉得自己要是不立即照做,这个人类恐怕接下来就要跳下来把它的四只蹄子都给剁了。 在兰斯洛的注视下,梦魇脚下的火焰熄灭了。它的蹄子仍然很烫,被踏过的草地明显的卷曲发黄,但至少不会在经过的地面上留下一连串细小的火苗。那画面实在太像一个反派的出场方式了,尽管在深渊的大多数层面这都会为他赢得一些尊敬的目光,但在霍芬斯坦河的南边可不行。 虽说爱剌是三大天族中天性最散漫自由的,可它们对邪恶的厌恶同样非常强烈——爱剌是上层位面诸势力中唯一曾直接派出军队进攻深渊的,那场发生在上古的战争覆灭了混沌之后征服整个多元宇宙的计划,并导致了奥比里斯魔族的衰落、塔纳厘魔族的崛起。 理所当然的,兰斯洛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坐骑引起任何误会。 解决了坐骑形象的问题后,兰斯洛终于可以纵马奔驰了。不得不说,他胯下的这匹梦魇真的是一匹非常优秀的战马,奔跑起来快的就像一匹猎豹,山川、原野和森林全都被迅速的甩在身后。大地在它的蹄下仿佛在微微的颤抖,强壮的身躯中蕴含着无法阻挡的冲击力,仿佛有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在和他一起发动冲锋。 这让他回忆起了过去一些光荣的战斗。兰斯洛是亚伯特麾下最强的骑士,他和他的战友向敌人发起无畏的冲锋要么是一场战斗充满荣耀的开始,要么是一锤定音的结束。那种简单的生活让他感到满足,以至于忽视了身边正在发生的许多事。 从某种程度上讲,正是那些他没能留意的事情,导致他如今深陷深渊,一个之前似乎仅存在于宗教传说中的世界。这里的土著和热情好客之类的形容词没有任何关系,它们强大而又残暴,迫不及待的想要撕碎视野内的每一个活物,仅仅只为发泄体心中的无聊。 兰斯洛却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千万别误会,他对这儿的看法和别人并无二致——深渊绝对是整个多元宇宙中最糟糕的地方,没有之一。虽然他遇到了偶然降临这个世界的韩天尊,获得了堪比登神之路的修真者传承,但这并不是他‘喜欢’这个位面的原因。 和兰斯洛曾经所在的世界不同,这个位面的生物要‘单纯’的多。恶魔们从不掩饰它们的情绪,而奸商们想坑人的时候也非常直白。在这里兰斯洛拥有了一种更为‘纯粹’的战士生活,战斗、击败敌人、完成任务、生存下去,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抢了上司的风头,也不用为封地、爵位、头衔之类的事去勾心斗角。 现在想想,踏入那道让他离开自己所熟悉的世界的传送门,多多少少有些自我流放的意味。 好在他遇到了许多棒极了的人。布鲁托、卡拉林、小伊莎、阿拉密尔、寇拉、科隆威尔、爱洛提希雅,兰斯洛庆幸自己与他们成为朋友。有了伙伴们的陪伴,深渊似乎不再那么可怕,生活变成了一场令人期待的冒险,兰斯洛确信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感受。 当然了,还有缇嘉娜,这个美丽而强大的魅魔领主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特质,深深的吸引着兰斯洛。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在结成金丹之前,自己最好不要妄图让彼此的关系更进一步。 兰斯洛一边任由自己的思绪漫无目的的乱逛,一边享受着策马奔腾的快感。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放松,而此地的风景真是棒极了。胯下的恶魔战马似乎也分享了他此刻的心情,肆意的狂奔着,犹如一道刮过的旋风。 也许梦魇确实跑的有点太快了,在兰斯洛还没有过足兜风瘾时,灵觉感应中就发现了布鲁托他们的气息。他调转马头,朝着伙伴们的方向骑去,很快就见到了其他人的身影。 “哟!兰斯洛!”
布鲁托朝后坐在精灵那匹枣红色的骏马上,笑呵呵的向他打着招呼,“不错嘛,胳膊和腿都在,这下我就放心啦。”
其余人也勒住了缰绳,朝着兰斯洛围了过来。卡拉林也骑着一匹梦魇,体型和兰斯洛的坐骑相比简直就是一只山羊,身后挂着骷髅头科隆威尔;魅魔圣武士还是骑着她那匹威风凛凛的重甲战马,身前是两个兴奋的爱剌孩子,身后则是半身人大厨。 他们的坐骑显然也和兰斯洛胯下的梦魇很熟,马儿之间以吐口水的方式完成了热情的互相问候。 “小伊莎呢?她没事吧?”
爱洛提希雅注意到还少了一个身影,不由关心的问道。 “当然没事,这会儿太阳太大了,晚上再放他出来。”
兰斯洛同样很高兴看到伙伴们全都毫发无伤,“冬泉,咱们这是到哪啦,离你家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