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隆庭,凤飞水榭。夜色低迷,临水而建的水榭里灯火通明,圆形的舞台霜白色水袖如同月色飞扬开来。‘哐啷——’瓷瓶摔地的清脆声传来,惊得身着水袖的舞女脚下骤然跄倒,身子朝地板上跌去。夜爵伸手挽着她纤腰,轻喝:“都退下。”
榭中女子起身朝外退去,琴台上的素兰含笑而下,经过夜爵身边里脚步稍滞,紧擦着他的身子朝外而去。夜爵伸手端着桌上的白酒,上前,温然含笑:“阳当家,在下夜爵,因着此许事来的有些迟了,自罚一杯,给你老赔罪。”
陌坤歪倚在椅子上,乜斜着他冷笑道:“二当家的,你老认错人了吧!叶主子在你家龙爷身边坐着,你跑到我这个无名小卒面前,是做什么?”
夜爵笑道:“我呀,和咱们叶当家不一样,是个粗人,平日里最听不得这些咿咿呀呀的玩意,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去暗夜的舞厅里,我陪你老玩玩。”
阳坤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模样,伸手拍在他肩,爽朗道:“爵爷这张脸倒是长得比你们龙爷都俊巧,可你的性子倒合我的口味。本来就是吗!悲悲切切听着倒像哭似的,哭丧那?”
阳坤伸手抓过夜爵手里的酒,昂头灌下,笑道:“二爷,走,咱们去外面耍两把。”
“坐下。”
正前方戴着茶色眼镜的叶清凌,抬眸怒喝。阳坤气冲冲蹲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过旁边的酒瓶,昂头朝嘴里倒去。“龙爷,让你见笑了。”
叶清凌举杯对着旁边暗龙遥遥举杯。暗龙斜倚圆椅端起面前酒杯,轻笑道:“是我想的不周,安排的东西不合五当家的口胃。既然如此,小叶子你就暂且忍忍——”微侧了头,开口:“让进来。”
几个身着各色裸纱裙的高挑女子走进来,朝着阳坤身边偎去,倒酒喂果子,欢声笑语不断。夜爵伸手摘了枚葡萄扔进嘴里,朝暗龙走去,倚在他旁边的圆椅上。郁柯起身,端着酒杯朝阳坤而去,拱手道:“阳当家,宴会当日多有得罪,这杯酒,全当郁某人给你赔罪。”
阳坤两手抓着旁边女子的小兔子用力拧下,朝后甩去。两个女子痛得跌在地上,他狞笑道:“郁爷严重,你这杯酒,我可当不起。万一你老在来个不高兴,阳某人的脚岂不是要废了。”
郁柯目光骤冷,怒意勃发。夜爵上前接过郁柯手中酒,半个身子都压在陌坤身子,调笑道:“瞧瞧这些女子,一个个都跟排骨似的,摸在手里颓没手感,小腰细得柳枝似的,那里经得住阳爷的蹂躏,难怪阳爷看不上。”
“哈哈,爵爷这话,阳某人爱听。”
阳坤张大嘴哈然有声。夜爵抬手将杯中酒朝他嘴里倒去,调笑道:“阳爷,我可是专门给你安排了节目,赏我个脸胡乱看看。”
阳坤伸手拉过他拿在手里的草莓扔进嘴里,咧嘴道:“爵爷的脸,自是要给,你老别说让我看舞,纵是让我给我跳段都没问题。这什么破草莓,酸不啦唧——”夜爵伸手拍在他肩上,看向郁柯柔声:“让进来。”
热辣的音乐响起,阳坤的身子随之颤抖,脸上已带了兴奋之色。尤二一袭火红色半裸服饰赤脚旋了进来,大波浪卷的秀发高绾在脑后,光洁的额头上斜吊只形质古朴的斑驳骨吊,素颜冷清如冰,和着厅中音乐翩然而舞。凭心而论,尤二长得确实漂亮,身材火辣又性感,她适合艳舞,特别是清冷着素颜时,带给人种眼前一亮的感觉。阳坤的眼当既就直了,夜爵拉着瓷杯朝暗龙身边而去。眼光自叶清凌处瞄过,果然,他倒是有几分兴味索然,微闭着双眼。四海帮的叶清凌和阳坤本就是两种极端,如果说叶清凌是高高在上的谪仙,阳坤就是来自山寨般土匪。何况在宴上郁柯本就得罪了阳坤,他现在正看暗夜帮的人不顺眼。阳坤在四海的地位虽不如叶清凌,可他却是四海帮主的堂门亲戚,在加上叶清凌入帮尚不到二年,虽然得帮主倚重,却不如他这这个堂少爷手中握的权柄多。所以叶清凌才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暗龙,他不知内情,身上又带着少爷脾气。若没办法把他的毛捋顺了,私下动些手脚,暗龙销往海外的路子怕还真少不了麻烦。场中尤二的舞已到高潮,玉颈轻摇,蔓肩微颤,阵阵柔软的蠕动让她如同妖娆的美女蛇,撩拨着致命的诱惑。音乐停,尤二一个风旋正坐在阳坤身边,玉手执起瓷杯朝他口中递去,乐得阳坤伸手揽在她腰间处,眼睛都直了。夜爵淡淡收回目光,却差点撞在叶清凌脸上,他竟如同幽灵般来到夜爵面前,饶有兴致盯着他。“叶当家——”夜爵下意识的朝后缩着身子,随手执起面前酒杯。叶清凌拉过他已触到唇畔的酒杯,朝自己口中倒去。隔着茶色眼镜,夜爵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却清晰感觉出他如蛇信般始终缠绵在身上的目光。叶清凌手指朝他头上而去,夜爵下意避着身子。他的手顿在半空,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慵懒的迷离:“爵爷,从始至终,你老的目光都不曾在叶某人身上逗留片刻,倒不知叶某人何时得罪了爵爷?”
夜爵举杯含笑:“叶当家说笑了,龙爷为了陪你,已经扫了阳当家的兴。在下自然要先讨得阳爷的彩头,才能抽出身陪你,你说对吗?”
叶清凌感慨:“叶某的错,自罚一杯权当给爵爷赔罪。”
他执壶倾下,那么狂放的动作,自他身上流泻而下,却无端多了几分入骨的媚意。夜爵以目光止住正要起身的郁柯,盈盈看着他。“龙,素闻你隆庭的夜景别有一番情趣,让爵二爷陪叶某人去湖上游一圈,可好?”
叶清凌放下瓷壶,伸手摘下眼镜,秀雅眉宇下竟是副勾魂摄魄的深紫瑰眸,带着无限撩人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