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放开我!让我杀了他!我要去杀了他!”
所有压抑的气息在这一刻疯狂的涌出,淹没了她的理智。“你冷静一点!”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拥抱的力度仿佛快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你想对付他,有几千种方法,何必选这最蠢的一种?”
董青茶微微一愣,空洞的双眼渐渐恢复了一丝神智。景陌行扶着她站了起来,冰冷刺骨的目光缓缓扫向秦唯和诺妍二人。诺妍不认得景陌行,可秦唯却是对他十分熟悉的。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正是秦唯亲手开车撞向了他,当着他的面,抢走了他的所有。“哟,这不是景陌行吗?这么多年不见,原来你还没有死?”
秦唯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讽刺的打量着景陌行。景陌行冷哼一声,跟他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想讲,“滚开。”
说完,便要带着董青茶离开。走了两步,对方却再一次纠缠上来,“这么急着走干什么?该不会看到我就让你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想找死?”
危险性十足的语气,仿佛高高在上的君王。可越是这样的语气,秦唯就越是看他不顺眼,明明只是个穷酸垃圾,却装的比谁都像。“景陌行你不要忘了,五年前董青茶就没有选择跟你走,现在她也未必肯,像你这种没钱没势的街边小混混,谁会看得上你?我看你不如去街边讨饭比较好,就不要学别人来抢女人了……”一番赤裸裸充满羞辱的话说出口,周身的温度明显降低了几个点,景陌行微眯着双眼,眼底杀气渐渐聚拢,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对他而言,最不堪的莫过于当初被人踩在脚下的那段日子,而秦唯,刚好是踩过他的那个人。“秦唯你闭嘴!”
察觉到不对劲的董青茶抢先一步开口,“你和诺妍蓄意伤人,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说完,她拉着脸色阴沉的景陌行朝门外走。“你就打算这样放过他们?”
景陌行一路上冷着一张脸,显然被秦唯的那番话挑起了埋藏已久的仇恨。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是你说的,要对付他们有几千种方法,我觉得你说的对。”
他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告得倒诺家?他们家在本市好歹也算有头有脸,跟法院打声招呼,你什么都不是。”
她的眼神微微暗了下来,“也是……”见她一脸失落的表情,他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求我,我可以考虑帮你。”
诧异的将他上下打量一遍,董青茶微微皱眉,“就算你要对付他们,也只是因为你自己看他不顺眼吧,跟我求不求你有什么关系?”
“你求了,我可以考虑出手,你不求,我就放任他们继续逍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个人很能忍的。”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重逢之后的这段时间,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过去受到的欺辱太多了,如今身在高位,就格外享受别人的低头乞怜,喜欢别人的仰慕与崇拜……这算是一种心里疾病吧?尽管很难理解他的心情,但她不得不承认,如果由他出手,这条路便不会走的那么艰难。“那……你要我怎么做,才愿意帮我?”
尽管知道他设好圈套等着自己往里跳,但她仍然顺着他的话开口问道。街边昏黄的灯光将二人的身影渐渐拉长,他缓缓靠近了一步,眸色一片幽深,“你先回答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已经跟他订婚了么?那个女人又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再次将她的思绪拽进那段最痛苦的回忆。被逼与最爱的人分手,公司破产,父亲身亡,母亲身患重病,自己最孤苦无助的时候,曾经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的秦唯亲手将她最后的希望撕得粉碎……微微张了张口,她多想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自己这些年所受过的委屈跟苦难,多想像以前一样靠在他肩膀,仿佛再重的伤再沉的心情都能够治愈。可她也知道,他早就不是属于自己的那个男人,不会心疼她的遭遇,不会安慰她的伤痛,他恨她,比恨秦唯还要多。轻轻颤抖的心又再一次的坚硬起来,如同装上一层坚硬如石的伪装,她摇了摇头,千言万语都化作叹息,“还能发生什么?分手了呗,男女之间分手不是很正常么?”
尽管她的语气轻飘飘,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可他依旧听出了那份令人压抑的沉重,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简单。她疏远生硬的回答又将两颗心的距离拉开了一些,五年时间,足以让曾经最熟悉对方的两个人变得彼此陌生。“不愿意说就算了,正好我也懒得听。”
他冷漠的回了一句,扔下她掉头离去。不远处路边的一辆车上匆匆走下来一个司机模样的人,喊了他一声“三少”,显然是来接他回去的。董青茶的脚步停在了原地,望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最终闭上双眼尽数敛去。“三少!你没事吧?!”
身后突然响起的惊呼让她再次回头望去,视线中的景陌行在司机的搀扶下有些摇摇晃晃的样子,让她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你怎么了?”
再顾不上其它,她第一时间冲到他的身边,见他微皱的眉头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某种痛苦,慌张的检查着他的身体,“是不是刚才在房间里受伤了?被酒瓶划伤的吗?伤到哪里了?”
景陌行还未开口,一旁司机插嘴道,“三少每次下雨的时候身上关节就会痛,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车祸……后遗症?董青茶呆呆的愣在那里,唇色渐渐苍白,脑海中浮现的,是五年前那个大雨的夜晚,他被撞之后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生死未卜。而当时的她……居然狠心走掉了?景陌行一眼朝司机瞪了过去,“我让你多嘴了么?”
司机缩了缩脖子,“三少,这天应该马上下雨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找上次的中医给您看看,应该会好受点。”
“等一下!”
董青茶突然喊了一声。“怎么?”
他挑眉瞥了她一眼。她微微一愣,注视着眼前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好多话堵塞在口中,又不知道怎样开口。“今天的事……谢谢你,还有就是……对不起……”她紧咬着下唇,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扔下一句话之后低头匆匆的跑开。没有勇气回头,更不敢去猜测他的回答,她知道自己自私得很,在那样伤害过他之后,还要在五年后用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来换取良心的安稳……她才是最大的恶人。景陌行望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的神色复杂中又透着一丝怀疑。她刚刚说什么?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她是在为五年前的事道歉么?他不知道她的这句“对不起”,是因为常年以来的良心谴责,还是在听见他遭遇之后的一时心软?不管怎么说,至少都说明了她是在乎的。可她却不明白,他要的,根本不是那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道歉!幽暗的人行道上,女人孤零零的身影冒着小雨前行,冷风灌进衣服里,冷得抱紧了双臂。身后的车灯闪烁了一下,董青茶这才看清了那辆黑色的布加迪正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后面,见她停下脚步,车身也缓缓减速,一同停靠在路边。车后座的窗口拉开一丝缝隙,男人深如潭水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深夜里平添一丝鬼魅,“上车。”
董青茶愣了一下,彷徨的站在原地,“不用了吧……店就在前面,走几步就到了。”
“你还打算回到那里去?不怕那个姓秦的找你麻烦?”
景陌行冷哼一声,不耐烦的命令道,“叫你上车就上车,哪那么多废话?”
她微微垂下头去,只好乖乖的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她浑身上下被雨淋湿,弄得车上到处都是,有些尴尬的擦了擦,景陌行却不以为然的目视前方,冷声道,“家住哪?”
短暂的失神之后,她低声回道,“我没有家……”简单的一句话,却透着一丝令人心疼的味道。景陌行瞥了她一眼,目光越发隐晦不明。回国之前,他有特地派人调查过她,只知道她如生活落魄过得很艰难,从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变成了低微卑贱的陪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