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衣皮裤,马丁靴。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帅气的妖孽一样的男人。 男人仿若闲庭散步一般,把玩着手里那把泛着冰冷幽光的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她面前。 想说“你别过来”,可施如烟才刚开口,对方一挥手,她就轻飘飘的倒在了地上。 不对,是倒在了云朵里。 温热袭来,方才坠入寒潭的冰冷感尽数消失。 身下也软绵绵的。 整个人说不出的舒服。 温柔的抚摸,男人似是在轻抚她的脸。 施如烟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怎么都睁不开。 耳边,男人声音魅惑轻柔。 “施小姐,华国有句古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鄙人深以为然,施小姐觉得呢?”
“你说你,偷什么不好呢,非要偷人家的脸。这还回去,可不容易呢……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很温柔的。”
“陆九爷说,千万不能让你死了,我收了人家的钱,自然要替人家办事。更何况,看你的骨相,大概也能看出来原本也是个美人,我这个人呢,是最怜香惜玉的,你放心,不疼的……” “啧啧啧……要不是她是九爷夫人,这张面具,我真想自己留着,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了!”
对方还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施如烟已经听不见了。 思维有些涣散,施如烟唇边挂着笑,就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施如烟睡了几年来最好的一觉。 梦里只有雪白的云朵,和光着脚穿着白裙走在云朵里的自己。 天使一样。 没有烦恼,没有伤心,更没有惶恐不安的恐惧。 金色的阳光照在身上,不刺眼,却让她由身到心的温暖祥和。 以至于刺痛传来睁开眼,看到头顶的天花板时,她下意识的又闭上了眼睛。 不愿醒来。 与其活在夜以继日的担忧和恐惧中,倒不如平静祥和的死在刚才那温暖的梦里。 死了,就解脱了! 这么想着,施如烟睁开眼想找到那个男人。 不管他用了什么法子,只要能让她再度入睡就好。 坐起身的瞬间,施如烟眼眸紧缩,失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她看到了魔鬼。 酒柜的透明玻璃上,她看到了一张血红的脸。 血迹已经干涸,可稍微有一点拉扯的微表情,肿胀麻木的痛意便细细密密的涌了起来。 就仿佛,一张脸被人抡圆了胳膊扇了几百个耳光一般。 对上那双惊慌凌乱的眼睛,终于知道那就是自己的瞬间,施如烟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你是死是活,随你的便,但是,不能带着她的脸。”
“你不配。”
明明没人说话,可施如烟的耳边、脑海里无端响起了一句冷沉的声音。 就仿佛,那句话也被那个妖孽一并植入到了她的脑海里。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只是想有个人好好爱她,怎么就那么难呢? 爸爸永远在嘶吼,永远在挥舞,不是打妈妈就是打她,说她是赔钱货。 再后来,他冻死在冬夜里,被人发现的时候身子都僵了。 满心以为他死了,她们母女俩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可是,妈妈也不要她。 她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 明明她也是她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可她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就仿佛她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有过那样一段过往。 可是,她做错了什么? 她没错。 她只是想过的更好而已,她没有做错。 她只是想好好的活着啊。 可是,活着,真的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