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无法相信纪以宁的人格,也绝对相信侄子的目光,席简南不可能会看上那样的女人。她再一看袁吉月脸上的五指印,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忘了跟大家介绍了,”席燕雪的双手得体地放在小腹前,“刚才那位是我的干女儿,纪以宁,刚从英国回来,大家对她不熟悉我不怪大家,小月小姐,我的干女儿为人如何我很清楚,你脸上的巴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你自己扇的。”
袁吉月哪里知道纪以宁还有一层这样的背景,吓得脸色都发白,忙忙来求席燕雪。席燕雪是个慈善家,但是该罚的人她一个不会放过。再说,要不要放过这个小女孩,恐怕不是她能做主的。她叹了口气,“小月小姐,还有刚才推了以宁的刘小姐,你们去跟我的侄子求情吧,我帮不了你们。”
说完,席燕雪摇着头离开了,留下一片死寂的人。推倒了纪以宁的女子更是直接哭出声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谁能帮帮我啊?”
要她去求席简南,她愿意,可是,席简南怎么可能会见她?恐怕在她见到席简南之前,她家已经一无所有。同样在紧张的,还有席简南。只是席简南的紧张不露痕迹,他操控着黑色的保时捷疾驰在马路上,时不时看向副驾座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纪以宁。一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跟她叫板的女人,咄嗟之间头痛起来,而且是在看到了那套首饰之后。难道……席简南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地浮现出青筋……医院很快就到了,纪以宁被送去处理伤口。小伤口,很快就处理好,纪以宁睡着了,席简南让医院给她安排了一间病房住下。夜晚的医院总是很安静,席简南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看着床上的纪以宁,等着她醒过来,连灯都没有开,外面的的灯光微弱地漫过来,伸出手勉强能看清五指。这一觉,纪以宁睡了整整一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甚至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面,茫然四顾了好一会。“纪以宁。”
黑暗中,席简南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纪以宁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努力了好一会终于看清席简南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你干嘛不开灯?”
说着顺手开了灯。席简南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一下子难以适应强光,他微微偏了偏头避开灯光,“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嗯。”
纪以宁点头。席简南迎着强烈的灯光看向纪以宁,眸底布满了惊愕,“你真的记起来了?”
“推我的人穿着粉丝长裙,我记起来了!下次别让我碰见她!”
纪以宁怒冲冲地说。“……”席简南眯了眯眼,“你只是记起来这个?”
“不然呢?”
纪以宁不解地看着席简南,“你以为我记起什么了?”
“没什么。”
席简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遗憾,纪以宁并不是恢复了记忆。“你没事要问我了吧?那我有事跟你说。”
纪以宁说着扫了一圈整个病房,“我的包呢?”
“包在这里。”
一道苍老却和蔼的声音响起,纪以宁看过去,竟然是席燕雪。“席阿姨,谢谢。”
纪以宁从席燕雪手里接过包,她越来越喜欢这个老人了,给她的感觉很亲切。“不客气,你的手没事吧?”
纪以宁看着掌心手背都裹着纱布的手,实在笑不出来,只好动了动给席燕雪看,“没事了。”
“没事了就好。你好好养伤,有空我约你出来喝茶。酒会还没结束,我就先回去了。”
席燕雪走后,纪以宁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阿丹发来的视频把手机递给席简南,“你看看。”
席简南接过手机,看完了整段视频,这才知道纪以宁这个蠢女人的伤是拜白落落所赐,他的反应不是很大,只是目光比刚才更冷。但是,纪以宁让他这个视频是什么意思?他不认为纪以宁会做告状这种事。“你觉得,‘席简南女友蛇蝎心肠:滚烫咖啡泼人’这个新闻标题够不够轰动?”
纪以宁闲闲地问席简南。席简南一眯眼,“你什么意思?”
终于,席简南明白过来纪以宁的意图。“我用这支视频,和你换若依的照片,席简南,这个交易很公平,我们都可以保住要保护的人。”
纪以宁信心十足。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纪以宁的意料。席简南嗤笑了一声,“纪以宁,谁告诉你白落落是我要保护的人?”
纪以宁激动了,“白落落是你女朋友,你不保护她保护谁?总不可能跑来保护我吧?”
“嗤——,”席简南不屑地瞟了一眼纪以宁,“想太多,就当白落落是我要保护的人,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威胁到我?”
纪以宁学着席简南的样子眯了眯眼,“这支视频要是流出去,白落落邻家姐姐、莲花女神的形象可就都毁了,她会变成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你要看到这样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不会出现。”
席简南云淡风轻地站起来,走到床边把手机放回纪以宁手里,“纪以宁,你还是学不聪明,忘了算一件事:不会有哪家报纸杂志、网站敢报道这个新闻,除非他们想明天就失业。”
“……”纪以宁手心里的手机滑落在床上,悄无声息的,她如冷水浇背。是啊,白落落为什么从来没有负面新闻呢?因为她是席简南的女朋友,所有的新闻都要经过严格审核,没有谁敢冒险去得罪席简南。“看来,”席简南挑起纪以宁的下巴,“我有必要让你长长记性了。”
席简南那双眸子向来难懂,他的眼底总是像有很多东西,复杂而又深邃,一个眼神,能让人沉沦,也能让人颤抖。现在,他让纪以宁颤抖。他的眼底有冷气,也有怒气,交织成了一张危险的网,笼罩向纪以宁。纪以宁仿佛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忍不住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