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我没来得及将这份原谅送到她的面前,她就已经走了……这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遗憾。”
鹿小宝的目光仍旧紧锁着鹿小眠的脸颊。她的面色很显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变得略有些苍白,而且她的眼睫毛颤动的厉害,整个人也变得有些无所适从。不过,她还是抬头,故作云淡风轻的看着鹿小宝:“看来你今天来找我,真的就只是为了说你的家事。不过不好意思,这是你的家事……我真的不是太感兴趣。所以,也请谅解,我没办法再听你说这些事情了。”
说罢,她对鹿小宝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踩着高跟鞋往刚才来时的路走回去。鹿小宝并没有追上去,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只是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远。她的背影真的瘦小的让人有点心疼,他还注意到……她险些被自己脚下的一块石头给绊倒,很显然,听说了这样的消息的她,有点无所适从。很快,鹿小宝就掏出手机给席夜霖打了电话:“姐夫,我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交给你了。”
“好。”
“那你觉得我姐什么时候会去墓园啊?”
“她马上就会去的。”
席夜霖对鹿小眠一向很了解。在得知了这样的消息之后,她根本就坐不住,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唯一能做的,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得到舒缓的,就是去墓园看望一下已经过世的桂淑。“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解救我姐大作战,从现在开始!”
鹿小宝的这句话,就像是在给席夜霖加油打气一般:“加油,姐夫!”
正如席夜霖所料想的那般,鹿小眠从回到了别墅之后,就有点心不在焉的。就连小丞也看出了她的心事重重:“妈妈,你在想什么呢?我刚才跟你说话,你都没听见啊?”
“哦,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鹿小眠朝小丞敷衍一笑:“小丞,妈妈有点急事要出门一趟。你下午一个人乖乖的在家呆着,好吗?”
“嗯,妈妈你去忙吧,我会一个人好好的呆在家里的。”
小丞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妈妈一直都很忙,所以他从小就很独立也很懂事,并且尽量都不给鹿小眠添麻烦。鹿小眠去车库取了车,然后就往墓园的方向开去了。桂淑的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是真的有点突然,她竟然……连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虽然桂淑做过不少伤害她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桂淑所做的一些事情彻底改变了她原本幸福的人生轨迹,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而且后来桂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是真心的在悔改。她去看看桂淑,终归是必要的。在她抵达墓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她在进去看望之前,在墓园大门口的一家店购买了一捧花,然后便进了墓园。她跟墓园内的人打听过后才知道,桂淑的墓在哪里。当她走到这块墓碑面前的时候,她才发觉,墓碑打扫得很干净,就像是经常有人来这里打扫一般。只不过,墓碑上的照片经过风吹日晒,早已经有些旧了。鹿小眠刚将买来的花束放下,她就听到了旁边传来的脚步声,在她看到一点点的靠近的这个人的时候,她的心跳瞬间加快,大脑也霎时变空了。席夜霖怎么会……这么巧的也出现在这里!那她……她现在该给自己找一个怎样的借口?似乎怎样的借口都会显得有点拙劣。她跟桂淑不可能牵扯上任何关系的,她没有理由来看望桂淑的。她的谎言……似乎出现了一个极大的漏洞,一个她无法圆谎的漏洞。她觉得此刻朝着她一步步靠近的席夜霖,就像是特意来戳穿她的谎言的一般,这也导致她整个人的步伐有些不稳,身体忍不住向后栽去。由于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她整个人顺势向后跌去,席夜霖见状加快了步伐,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抱住,这才没让她跌倒。鹿小眠整个人摔入了他的怀中,她的腰被他很用力的抱住,所以她根本就没法从他的怀里逃脱。“你在慌什么?”
席夜霖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目光如炬的在她的脸上流连着,像是要将这张面具给撕下来一般。“我……我慌什么?我就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你先放开我,我……”鹿小眠被他抱得很紧,她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而越是靠近,她就越是心慌意乱,找不回自己的理智跟淡定。“在这里遇到你,我也很意外呢。”
席夜霖却并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他很淡定的扫了墓碑前摆放着花束一眼,然后再度看向了鹿小眠:“你不是安然吗?你跟这个墓碑下的女人,应该没有半点关系吧?你为什么会来探望她?倒是我,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她算是我的丈母娘,是我妻子的亲生母亲!”
鹿小眠的脑袋突然轰的一声炸开了,她突然想明白了,也许……鹿小宝今天就是故意来找她的,更是故意将桂淑已经过世的消息透露给她。目的就是……要她露出破绽。鹿小眠当时一心就只想着来看看桂淑,也因此就没去细想那么多,没想到……就这么跳进了席夜霖挖的一个坑里面。被他这么一番质问之后,她发觉自己的脑袋好像更乱了,人在这种极度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大脑是根本无法进行思考的。“你又想说什么?你该不会就想凭借自己今天所看到的,就又说我是鹿小眠吧?”
她仍旧在挣扎。却仍旧死死的被席夜霖禁锢在怀里,他扯起嘴角:“难道……你不是吗?”
“你放开我!你别用那种笃定地语气跟我说话!你……”“那你不如先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跟墓碑上的女人又是怎样的关系?你说话啊,你给我一个解释!”
席夜霖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的严肃。谎言都已经被拆穿了,她却还在这里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