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PPPL实验室的主管哈利法克斯·布鲁斯后,徐川有些头疼了起来。
从脑海中上辈子的记忆来看,隶属于米国能源bu直接管辖的PPPL等离子体实验室在这两年好像是在研究如何控制等离子体湍流。
这也符合布鲁斯过来找他的目的,为等离子体湍流建模进行控制。
至于具体进度和情况,他并不是很清楚,毕竟上辈子他在PPPL进行实验的时候都已经到了2030年以后了。
虽然看过一些PPPL实验室的历史资料数据,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也记不太清了。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这项研究最后肯定是失败被放弃了。
毕竟成功了的话,PPPL实验室肯定会应用上这项技术,他绝对会有很清晰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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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哈利法克斯·布鲁斯离开后,徐川转身从沙发上摸起了手机,准备购买机票回国。
但当订票软件打开后,最终他还是犹豫了半响后叉掉了购票页面。
虽说回国要尽快,可现在并不合适,他还在等一个机会,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来。
摇了摇头,徐川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始思考。
上辈子的经历让他再次面对这个国家的核能物理应用时有些慌了。
但其实仔细思考一下就能知道,被PPPL找上门并不是一件急迫到需要他立刻就买票回国的事情。
按照这个移民国家的习惯,如果想要他留下来,那么来的必定是移民ju的高管过来亲自邀请,而不是一家实验室的主管。
这和米国的移民政策有关系,他这种顶级学者,其实已经不再受限于普通的移民申请了。
哪怕是米国移民政策中最高的EB-1A级人才申请,也配不上他的成就。
对于这样的人才,一般都由移民ju专门进行引进。
比如在今年三月份,完成了双层平行石墨烯1.1°角度超导实验的天才曹源,就曾被米国移民ju的人特意邀请过。
所以真若是米国邀请他留下来,大抵会是移民办公室的人亲自过来,而不是PPPL的主管。
布鲁斯过来找他,大概率是接受了费弗曼的建议,想邀请他过去与费弗曼一起研究等离子体湍流的控制。
但现在他拒绝了一百五十万米金年薪的邀请,那么布鲁斯则会回去和其他高层与管理者商议,商议是否提升价格付出其他的代价继续邀请他。
但按照米国佬的尿性,大概率继续提升价格是会被否定的。
因为菲奖得主费弗曼已经接受了邀请。
在有一个顶级的数学家已经接受邀请的情况下,再花费大价钱去邀请另一个数学家,不值得。
这个放到任何实验室或者公司结果大概率都一样,一百五十万米金年薪已经很高,再提升,谁知道搞定他需要多少的付出。
所以按照推测,PPPL实验室肯定会先让费弗曼一个人尝试一下,如果能推进工作,就没有要再来请他了。
如果费弗曼推进不下去了,那么PPPL肯定会重新过来找他。
所以下一次的邀请时间是在什么时候,就得看费弗曼的个人能力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费弗曼大概率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哪怕有普渡大学的帮助,也不行。
一方面是NS方程的阶段性成果做不到为等离子体湍流建模提供支持。
另一方面则是费弗曼的物理能力不行。
对于这位好友的能力,徐川再清楚不过了。数学就不说了,菲奖得主,世界顶级大牛。
物理方面也有一些能力,但基本仅限于高能物理和粒子物理的分析这两块,是和费米国家加速器实验室合作时学到的。
而在流体力学这一块,费弗曼虽然因为研究流形数学的关系接触过一些,但并不深入也基本没有接触过湍流。
上辈子两人合作时,关于深入流体力学方面的知识都是他一点点的教的。
在对湍流知识不怎么了解的情况下,想要对等离子体湍流建模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有普渡大学的湍流专家进行辅助,也做不到。
如果可能,上辈子他和费弗曼就已经搞定了这个问题。
如果可能,他这辈子也不需要再冒险跑到普林斯顿来学习数学了。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只要PPPL实验室不放弃对等离子体湍流的控制,后面是肯定会再来找他的。
到时候肯定会开出更优厚的条件。
比如帮助他移民,奖金、利润分成、收益分成、许诺院士荣耀等各种东西。
PPPL实验室虽然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但它的上司有。
为了留住一个人才,这个移民国家能开出让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条件。
至于什么时候过来找他,这个得看费弗曼的能力。
不过按照他对于费弗曼的了解,这个时间可能是两到三个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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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这些东西后,徐川才舒了口气,心里稍稍安定下来。
不得不说,他两辈子的好友费弗曼这次真吓到了他,吓的他差点直接买票跑路了。
当然,这个锅其实也不能甩到费弗曼的头上。
相反,他还得感谢这位好友。
如果没有费弗曼带来的思路和想法,这份NS方程的阶段性成果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做出来。
这辈子他来普林斯顿的目的之一,就是寻求为可控核聚变反应堆中的超高温等离子体湍流建立数学模型。
如今有了这个阶段性的成果,他再向前推进顶多两步,就能进行建模尝试了。
而搞定了等离子体湍流的控制模型,配合他上辈子研究出来的超导材料、双重磁镜系统等东西,就可以尝试向可控核聚变发起冲锋了。
尽管第一壁材料、氚自持这些问题依旧还没有太大的眉目,但只要控制住了反应堆腔室内的超高温等离子体,剩下的麻烦,就远没有那么大了。
这就像是驯服一匹野马,你最先要做的,就是给它套上缰绳。
只要缰绳套上去了,就有一定的几率驯服它。
只不过,在尝试去驯服这匹野马前,他得先回去。
好在这辈子他一直都没有进入应用科学领域。
纯理论和基础科学方面的研究,在当前这个年份,还没有被脚下这个国家过分重视。
如果等待20,21年以后,这个国家开始封锁的基础科学领域的人才时,以他现在的成就,肯定就回不去了。
至于现在,时间方面还算充足,在没有正式拒绝移民邀请,撕破脸皮前,他应该还是能离开的。
其实到了这会,对于为什么米国,包括他的祖国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不见移民办公室或者人才引进组织的人过来找他,徐川心里大抵也有了一些推测。
只不过这个推测,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进行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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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恢复到正常的生活后,徐川将时间放在了教导自己的四名学生,以及对NS方程的继续突破上。
不过这次并没有爆肝研究,仅仅是对NS方程做一下后续的尝试罢了,甚至主要的注意力也没在这上面。
日子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眨眼间,时间就来到了六月底。
正如他之前预料的一样,在过去的十多天内,PPPL物理实验室并没有再次来找他,而费弗曼也消失在了普林斯顿。
很显然,PPPL实验室最终选取了更加‘省钱’一点的办法。
毕竟一百五十万米金的年薪已经足够恐怖了,而若是还要继续提升的话,谁也不知道那个年轻的天才到底需要多少价格才能邀请过来。
更何况,徐川的年龄摆在那里,二十岁出头的年龄的,即便是在数学上有着巨大的成就,也没有足够的科研经验。
花费巨大的代价去邀请他是否值得,哪怕有费弗曼这个菲奖得主的背书,也是一件不确定的事情。
相比较之下,让费弗曼先一个人进行尝试,毫无疑问更加稳妥一点。
这也让徐川进一步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
六月底,这天,徐川正在给自己的四位学生讲解‘代数簇和群映射’工具,口袋中手机震动了起来。
徐川停下讲解,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入眼有些熟悉,不过他一时半会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接通电话后,那头的声音传递了过来:“您好,徐川教授,我是国际数学联盟的秘书长的马丁·格勒切尔。”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徐川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一个长相酷似白头鹰的人影,他笑道:“您好,马丁秘书长。”
马丁·格勒切尔,国际数学联盟执委、秘书长,一个日耳曼国数学家,但那倒v形状的眉毛和鹰钩鼻,再加上锐利的眼神,让其长相和米国国鸟白头鹰相当相似。
不过和长相完全相反的,马丁的性格相当随和,曾促进了2006年国际数学大会在华国召开。
在此之前,他曾在四月份的时候就接到过这位秘书长的电话,当时是邀请他参加国际数学联盟大会,并在会议上做一小时的报告。
“希望来电没有打扰到您的研究。”
马丁·格勒切尔笑吟吟的在电话中说道:“这次给您来电,是想要邀请您在国际数学大会上做一次六十分钟的报告。”
闻言,徐川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小时的报告?但我记得上次我已经答应了来着的,报告论文我都已经提交了。”
马丁·格勒切尔解释道:“这次的六十分钟的报告,是额外邀请的。”
“因您此前对Xu-Weyl-Berry定理的拓展,天文界和天文物理界的学者迫切希望您对它进行详细的讲解,在收到了不少知名学者的来信后,经过委员会的讨论,想邀请您在本届数学大会上再做一次额外报告。”
徐川愣了一下,有些蒙,迟疑的问道:“天文界和天文物理界给你们写信?请我开数学报告会?这什么情况?”
马丁·格勒切尔耸了耸肩,道:“是的,他们说已经向你发送过很多封邮件,也打过很多的电话了,想请你讲解Xu-Weyl-Berry定理的拓展应用,但您一直都以没有时间推迟掉了。”
“而不少研究天文的学者对于你拓展的Xu-Weyl-Berry定理很难做到自如的运用,所以他们迫切的希望你再开几场报告会。”
顿了顿,马丁秘书长接着打趣道:“能让足足三名诺贝尔天文物理学奖得主,超过二十名非数学领域的顶级学者联合起来向国际数学联盟写信的,请一位数学家做数学报告的,你是IMU成立以来的第一位,估计也是以后都不会再有的奇迹。”
“另外,萨尔·波尔马特教授想让我转告您,他说,如果这次您上台报告了Xu-Weyl-Berry定理的拓展应用,他将每年都向诺奖委员会写信,直到您获得诺贝尔奖为止。”
三位诺奖学者,超过二十名顶级学者联合向IMU写信,IMU怎么都没法忽视这份申请。
而且,促进国际间的数学研究合作,鼓励和支持有助于数学科学发展的国际数学活动,本就是IMU的职责。
这种有助于扩大数学影响力的报告会,国际数学联盟肯定会想办法促成。
“额......”。
听到马丁的解释,徐川顿了一下,表情囧然,有些哭笑不得。
经过这位秘书长的提醒,他总算是想起来了过去邮箱中那些随意被处理掉的邮件,以及随口应付过去的电话了。
只是,他真的没想到,以往的随口拒绝,居然这会都跑到国际数学联盟IMU那里去了。
虽然对于天文界成果他并不在意,但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进行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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