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叫她吃早饭,前两天都是她自己去厨房给自己煮两个荷包蛋,被陶宝娟骂她厚颜无耻来着。脸算什么,脸能填饱肚子吗?她才没那么傻,现在也继续厚颜无耻的起床洗脸,换衣服去楼下吃早餐,下楼的时候咳嗽了一路。她这感冒似乎越发严重了,于是擦着鼻子闷声闷气的问:“陈阿姨,有感冒药吗?”
陈阿姨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并没听到江渔的问话,餐厅长桌坐得规规矩矩的江淮安和陶宝娟,也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静得诡异。江渔发现不对劲,这才抬起血丝密布的惺忪杏眼,看到了独坐一方西装革履的傅雪楼,展开的报纸挡住他大半张脸,腕间黑灰色的钻表被头顶璀璨的灯光折射出矜贵的冷芒。这个坏男人竟然还在?呵,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她不屑一顾,再看沉默得仿佛换了人似的江家夫妇,凑过去说:“陶阿姨,爷爷说了,要你们照顾好我,我现在生病了,要去看病。”
她是伸手要钱了,陶宝娟被她的无赖气得脸黑,想发作又不敢,假笑着说:“一会儿给你拿,先坐下吃饭。”
江渔莫名其妙,总觉得什么都不对劲,忽然听到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去过南山村吗?”
“……”江渔猛地一僵,惊诧的看向放下报纸的傅雪楼。他也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她,深邃的眼眸像是密密麻麻的蛛丝笼罩着她,无路可逃的犀利,薄唇轻启:“江二小姐,九年前去过南山村吗?”
江渔右眼皮一跳,在男人捕猎般的视线下心尖都在颤动,还未开口忽然听陶宝娟说:“小渔啊,就是你舅舅做保安的那个南山村,南山村可是避暑纳凉的风景区,我们一家人也经常去……”陶宝娟的话还没完,就被傅雪楼冰冷的打断,“江太太,你是江二小姐?”
陶宝娟:“……”她尴尬的讪笑了一下,寻求庇护的往江淮安身边位置挪了挪,那双眼却一直紧紧的盯着江渔,眸光意味深长的闪烁不停。江渔抿着小嘴,想到昨夜睡得模模糊糊,突然接到的那通电话,看了眼也同样盯着她难掩心虚的江淮安,突然就笑了。“九年前么?我的确去过南山村。”
她很满意江家夫妇变得惊慌的脸色,转眸疑惑的看向傅雪楼,“傅三少为什么问这个?”
傅雪楼眯着狭长漆黑的眸,更显危险,上下打量着她,“那时你才五六岁,还记得清做了些什么吗?”
“……八岁了好吗?什么眼睛!”
江渔磨牙,“我做的事可多了,比如搬螃蟹啊,钓龙虾啊,掏鸟蛋……”“可曾救过人?被绑架的人质?”
傅雪楼显然不耐,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她掰着手指细数的无聊回忆。江渔右眼皮跳得更厉害了,看了眼不断给她眼神示意的江淮安,慢悠悠的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