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一个情侣号并不太费钱,但在办了这个情侣号没几天,他就收到了高旭老爷子给他的黑卡。邵友文不想承认自己一直都在利用高宝珠,但事实却是,他的确一直在用小东西,从高宝珠那里换取巨大的利益。以前的时候,他觉得高宝珠离不开他,因而他有恃无恐。可现在……邵友文望着再也无法拨通的手机号,发出了一声苦笑。其实高宝珠曾经很好哄的……因为她心里有他,实在哄不住了,他就躺下装一回病,高宝珠就算有再大的怨言,也会悄悄带着自己熬的汤水,回家来看他。他一直觉得樊美萱很好,是因为樊美萱一直鼓励他,说他比苏峥和苏岭强,说他只是时运不济。但仔细想来,每一个他病得爬不起身的时候,每一次他受委屈的时候,樊美萱只会给他说些好听话敷衍他。只有高宝珠,会忍受着他的臭脾气,一边哄着他,一边喂他吃饭,给他擦洗,简直像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女仆。但其实,高宝珠才是个千金小姐啊!樊美萱才是女仆和人通奸生的贱种!他却一直因为心里扭曲的嫉恨,折磨着那个曾经爱他的人。电话嘟嘟的响,最后又告诉他无法接通,他烦躁的快吐了,抓起了衣服,冒雨跑了出去。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斜风细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泥土的腥气。不过唐纤却套了件防水冲锋衣,带了个鸭舌帽,照旧出来晨跑。难得周末,她不回明夜白那里,也不用和她那些后援会小粉丝们谋划坏事,终于可以放下所有工作,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下雨晨跑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人会非常少,虽然会把鞋子跑湿,但是自由自在的感觉真的棒极了。刚出了公寓大楼不远,唐纤突然发现,身后有个人一直跟着她。她顺势停下脚步,那人犹豫了一下就追上了她。“高宝珠。”
唐纤听出来这人是邵友文。邵友文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整个人神情非常阴郁,目光掩埋在滴水的帽檐下。唐纤察觉他情绪不太对劲,有了一些警觉。“找我有什么事吗?”
邵友文抬起帽檐儿,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她。“高宝珠,是你干的吗?”
“什么?我干什么了?”
唐纤不明所以。邵友文蠕动了一下嘴唇:“如果是你干的,你跟我说实话,我可以原谅你的。”
唐纤装作听不懂他说什么的样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高宝珠!”
邵友文一把拉住她胳膊,将他拉向自己。“你想干嘛!我们已经分手了,麻烦你搞搞清楚!”
“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邵友文情绪激动的说。“什么有意思?我做什么了?”
“你还在给我装傻!”
邵友文两手握住她的肩,强迫她看着自己。唐纤冷笑了一声:“你总是这个样子,想要什么就不能直说吗?我不是你妈,也没义务天天猜你的心思!”
邵友文咬的牙咯咯响:“这就是你的计划对吗?逼得我走投无路,让所有人指责我!”
“谁逼你了?我拿着刀砍你了?”
邵友文面对着她冷漠的眼神:“这就是你的报复,对吧?让那些媒体天天追着我跑,他们都是你收买的对吧?”
唐纤大笑了两声:“邵友文,你把我想的也太有空了!我要读书,要和新的朋友相处,要把自己,从你给的阴影里面彻底拽出来。邵友文,你知道吗?我被医生鉴定为重度抑郁症,每天需要吃很多药,才能不让自己整天只想着去死!这都是你的功劳!”
邵友文脸上出现了片刻空白:“我、我没有想让你……”“你没有想让我怎么样?你拍我的裸照时,你在酒吧的卫生间扒光我的衣服时,难道想的不就是要把我逼上死路吗?”
“我……”邵友文张了张嘴,他不得不承认,在那个时候,某一个瞬间,他的确是想要胁迫高宝珠的。“那只是个恶作剧……”他终究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恶作剧?哈哈……”唐纤好笑的看着他,语气淡然。“邵友文,如果你认为那是恶作剧的话,你今天经历的这一切,也只是一场恶作剧罢了。我可没有要逼你,是你自己想不开!好好享受吧,走投无路的感觉,很爽吧?你有没有想死呢?如果还没有达到想死的程度,这个恶作剧可就不成功了呢。”
“毕竟你那个时候,已经把我逼到了想死的绝路上!”
唐纤无情地嘲讽他,抬手抹去他下巴上的雨水。“邵友文,拿着我的钱去养樊美萱,会不会让你很有成就感呢?榨干我这头母猪,把你的小公主伺候得幸福美满,是否能让你觉得自己像个男人?”
邵友文眼色一寒:“这跟樊美萱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你还不懂吗?你从一开始,不就是受了樊美萱的指示,来控制我的吗?”
邵友文蓦地睁大了眼睛。唐纤冷笑一声,她果然没有猜错。邵友文从一开始,就是樊美萱的一个工具,樊美萱想要钱,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和苏家兄弟开口,于是邵友文这个长得漂亮,又会哄人的花花公子,就成为了樊美萱用来榨取高宝珠的棋子。“邵友文,你真蠢,你根本就不知道樊美萱喜欢的是谁。”
邵友文皱了皱眉:“他喜欢的不是苏峥吗?再说了,他喜欢谁跟你我有什么关系?宝珠,别闹了,我们重新开始吧……”邵友文简直厚颜无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说得出这句话。唐纤看着眼前形销骨立的男人,眼中迸发出的恨意快要忍不住倾泻而出。这让她想到,曾经愚蠢憨傻的自己,拼尽一切喜欢的那个男人。邵友文和顾景川相似到,让她连再多看他一样的想法都没有,只能强行抑制住想吐的恶心感。这些自以为有些优势的漂亮人,自私自利到再好看的皮囊,都藏不住身下那股恶臭。这么一想,真正贫瘠可怜的,就是这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