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幽深的眸色,在听到明夜白淡淡的嘲讽后,黑色愈加浓郁。他扯起唇角,由上而下的睨着明夜白:“明总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没变啊,也罢,你倒是很会享受,这里环境不错,想来做你偿债的坟墓,也算有资格,你说呢?”
他说完这句话,从怀里掏出一把轻型手枪,直直对着明夜白,随后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在亮起来的屏幕上轻点了几下。“我本来并不打算采用这么激进的手段,可惜,明总似乎很享受逗弄着别人玩的过程,我必须给明总送一份大礼了。”
相隔不到两米,就是黑洞洞的枪口,可李昂和明夜白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诺大的主厅中,空旷的空间内只有三个人,明昭看着明夜白和他身后的李昂,神色淡淡,内心不免开始起疑。太安静了,他带着来的人,这个时候,应该冲进来才对。明夜白确认明昭再没什么长篇大论,施施然放下手中的红酒杯,微微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明昭立刻收紧了手上的力道,随时准备扣下扳机。“明昭,你和你父亲一样,愚蠢至极,沉稳不够,谋略不够,最重要的一点,话多。”
“你什么意思?”
明昭微微眯起眼睛,浑身的肌肉都进入警戒状态,防备的看着面前的明夜白。只见明夜白淡然的举起一只手,随意的打了个响指。下一秒,明昭胸前一凉,他愣愣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血花,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侧面轻微的一声响动,明昭举着枪的手腕,精准的被打断了手筋,手中的枪应声而落。明昭表情凝固着慢慢跪下了身体,那双渐渐灰暗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明夜白,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明夜白,你真的是,一点没变啊……“就是这个意思。”
明夜白看了一眼李昂,从头到尾没有动过的男人微微颔首,跟着从屋外进来的夏扬一起,将明昭尚有余温的尸体拖走。明夜白如同神祗般完美的脸上,没有任何异常,这种事情他并不陌生,在遇到唐纤之后,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有这样的经历,可没想到,自己的双手再次沾染上血腥。他拿起桌上的红酒杯,手腕轻转,晃动着杯中暗红色的液体,眼中蒙着黑色的薄冰。忽的,他笑了出来。这酒是唐纤刚来不久,为了讨好他带回来的,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开封品尝,唐纤却不在他身边,可惜了。明夜白闭上双眼,轻轻抿了一口红酒,随后轻呼出一口气。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的事情交给夏扬和李昂就好,他等不及,想要去见他的纤纤了……*明父明母看着眼前重新回到冰冷状态的儿子,担忧不已。他们前天夜里接到小乖和妮妮,内心便一直不安,总担心明夜白在出什么意外。可现在看到他,虽然人是没什么大事,但如同覆着一层寒冰的神情,还是让他们放心不下。明母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明夜白就抬起头,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有件事,之前骗了父亲和母亲,今天是来和你们道歉坦白的。”
“阿夜,你说就是。”
终于等到明夜白开口,两位老人家可算是缓过气来了,刚刚那个诡异的寂静,折腾的他们两人好一阵忐忑。“音音,是小乖和妮妮真正的母亲。”
表情刚刚活泛过来的明父明母,这下又愣住了。“什么?”
明夜白顿了顿,将自己和唐纤之间的事情,和两位长辈全部解释清楚。等到明夜白话音落下,两位老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蹲在角落里听墙角的明月昇,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回不来神。妈妈啊,哥嫂俩人的生活,比电视剧还要夸张是什么体验?惊吓一波,惊喜一波,明家三个人心情随着明夜白的讲述,像过山车一般刺激。片刻后,明父先回了神,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音音这孩子,也真是太苦了,爸妈不怪你之前有意隐瞒,我们明白,你们都是好孩子。”
明母点点头:“那音音现在怎么样了?”
“慕家之前联系我,告诉我音音的情况已经稳定了,现在接回了慕家老宅。”
明夜白顿了顿,“明氏这边接下来交给夏阳和李昂就好,我想先和你们坦白,然后带着小乖和妮妮,去见她。”
明父明母点点头,明月昇也躲在一边,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还有阿月和你们。”
“是该去看看的,我之前还误会过那孩子一次,实在是对不住她。”
明母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内心对那一次误解了唐纤,很是过意不去。明夜白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看向躲在一旁的明月昇:“邀请你们一起去,不为其他,如今音音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身份,我想在两家共同的见证下,向她求婚,在英国举办婚礼。”
“干得好啊哥!”
明月昇接收到他哥的信号,从犄角旮旯蹦出来,把两个长辈吓得够呛。“你这孩子!要吓死你妈啊!多大了,就不能稳重点?”
明母捂着自己胸口,嗔怪的瞥了一眼明月昇。“也好,如今一切圆满,你们能正式完婚再好不过了,至于证嘛,也不急,回来之后再去办。”
“对,音音刚刚和家人团聚,想必慕家现在也舍不得让她离开,等时机成熟了,再回来扯证也不急。”
对于明夜白的安排,三个人都是持支持态度。看着父母和弟弟无条件的支持自己,明夜白冰冷的表情总算有了丝裂缝,眼底温情浮现。*远在英国的唐纤,对于明夜白的求婚大惊喜丝毫不觉。被慕苏青接到英国之后,她在昏迷中接受了波特医生的治疗,结果很成功,让慕苏青松了一口气。无法确认小妹的状况,他不敢带她回慕家,怕大哥受不了。本来打算在医院住够半个月,观察小妹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慕苏青,万万没想到,他大哥从他回到英国那天,就掌握了他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