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胡俊盯着洛一心的床单上,那一点点格外不醒目的血滴,眯着眼睛看了许久。“看样子,应该是很久的血迹了。”
“可能是……”洛天星也不知道洛一心的床单上怎么会有血迹,“或许是雪团弄上去的吧。”
雪团眯着眼睛“喵”了一声。“那个胡俊,你不要这样吧?是不是有点……”洛天星见胡俊一直盯着那血滴,目光专注,尴尬的笑起来。“你刚才说,你姐姐的房间自从她走后,便没有再动过对吧?”
“对啊!除了每天陈婶进来给雪球送水送猫粮,打扫猫舍。”
“也没人住,自然没动过。”
“所以床单,也没换过对吧?”
洛天星点了点头,“对,没换过!”
“这个床单,我要带走。”
“为什么?你怀疑这一点点血迹有问题?”
洛天星看着胡俊,有点不希望他带走。“或许是职业病吧!看到不符合逻辑的东西,总想研究研究。”
胡俊掀开床单,发现血滴有渗透。“这应该是滴落的血滴,血量很足。”
“或许是……或许是姐姐弄脏了床单,毕竟女孩子嘛,都有生理期的。”
胡俊抬头,“你姐姐不是怀孕了吗?”
“……”洛天星无语了,“好吧好吧,你带走吧。”
胡俊卷起床单,压在床单上的雪球,喵了一声跳下床,迈着猫步走向门口。胡俊看着雪球掉下来的几根猫毛,又看向洛一心的梳妆台。在洛一心的梳妆台上,放着一把木梳。木梳上没有一根发丝,但木梳上有一些毛絮,这应该是梳头用过的痕迹,很正常的东西。但是没有一根发丝,就很奇怪了。墨昱辰说,洛一心最近有点脱发,是因为之前小产后,身体虚弱又迅速怀孕的缘故。胡俊检查过听澜郡的洗手间,上面的木梳上,确实有一些黑色的发丝,是洛一心的发丝。而洛一心家里的木梳上,居然没有一根发丝。这似乎,确实很奇怪,就算是正常人,也会脱几根头发,而洛一心的木梳上有未清洗的毛絮,便说明木梳没有清洗过。胡俊又检查了梳妆台附近,还有洗手间。居然也没有找到洛一心的发丝。胡俊眉心皱起,“确定房间没有打扫过?”
“之前有警察来过,说房间里的东西不要动,姐姐又没在家里住,所以真的没有打扫。”
“哦,这样啊。”
胡俊起身往外走,洛天星跟在后面,“有什么发现吗?”
“没什么有力的发现。”
“还调查什么!凶手就是洛一心!是她害死的她爸爸!她平时经常说,如果她爸爸不在就没人管她的事了!”
席玉洁在楼下说。胡俊看了席玉洁一眼,一边下楼,一边看向厨房忙碌的陈婶。他之前来洛家取证调查的时候,见过陈婶一次,陈婶一副低着头不敢多说话的样子,引起了胡俊的怀疑。“我可以问一问家里的佣人吗?”
“不是已经问过了?怎么还要问,有没有完了?”
席玉洁给洛天星使眼色。“胡俊,我妈妈身体不舒服,她……”洛天星羞涩的望着他,目光盈盈,缓缓抬起手,放在胡俊的手上。“家里现在就剩下女人了,有的时候来了一个男人也不太方便,你就不要逗留太久了……”胡俊有些过电,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心脏一直突突乱跳,便加快脚步往外走。“好,我有时间……再过来看望你。”
“我送你。”
洛天星送胡俊出门,正巧封建陈伯在花园里修建花木。陈伯对胡俊和洛天星点点头,之后继续修建花木。洛天星见胡俊盯着陈伯,便笑着介绍,“那是我们家的管家!之前一直跟着爸爸做事的。”
“对了天星,当天晚上洛伯父的行踪,你再和我说一次。”
“我爸爸先出门了,大概是下午四点钟,后来七点钟的时候回来了,进门就问姐姐,当时姐姐被四少带走了,没在家里。”
“之后爸爸在客厅里徘徊了一阵子,大概八点多又出门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后来,后来爸爸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和妈妈在家里等了他一晚上,一直给他打电话也不接,我们都很焦急……”当天晚上洛定海没回来的时候,席玉洁确实一直给洛定海打电话,可洛定海没有接。“我已经问过席家的佣人,他们说,洛伯父是九点钟到的席家,一直陪着席老爷子说话。”
“一直到了凌晨,喝了两杯红酒才离开。”
洛天星的眼眶红了,“或许爸爸就是因为喝了那两杯酒,所以才在刹车失控的情况下坠海。”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胡俊安慰道。洛天星抬起水蒙蒙的泪眸,望着胡俊,“我也不相信姐姐是凶手,但是……但是证据都有了,我也好寒心。”
“你可一定要帮我抓住真凶。”
“只要她是凶手,我一定抓住她。”
胡俊拿着床单,上车走了。洛天星望着远去的警车,擦了擦眼角的潮湿,轻轻哼了一声。“胡俊,你可别让我失望。”
……胡俊回到警察局,便将床单拿去化验上面的血迹,一直等到化验结果出来,经过DNA比对,竟然是洛定海的血!“给我看一下洛定海的尸检报告!”
胡俊从工作人员那里拿到尸检报告,翻看上面的条条框框,看到洛定海的身上有一处刀伤。应该是水果刀所伤。经过详细的数据分析,那一道伤口应该出现在洛定海坠海当天的凌晨三点钟左右。而那个时候,洛定海已经离开了席家。他的血迹,怎么会又出现在洛一心的床单上?他盘问过墨昱辰,也问过席家的人,当天晚上洛一心住在席家,没有离开,洛一心如果真的给刹车动了手脚,那么洛定海手臂上的刀伤从何而来?而他的血迹有出现在洛一心的床单上,只能说明当天晚上洛定海回过家。既然回过家,洛天星和席玉洁为什么一直口径说他没有回去过?当天凌晨在洛一心的房间里发生过什么?而后来洛定海的尸检报告里,酒精含量远远超过两杯红酒,那么洛定海后来又是和谁喝的酒?这些谜团似乎有一根线在牵引着,胡俊总觉得真相即将浮出水面,却又抓不住那根线在哪里。“看来我有必要,再去找洛天星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