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和三位管理人员打了个招呼，互相握手认识了一下。三人见这位老总没有摆谱，心里松了口气。他们甚至觉得这位老总有些眼熟，但都认不出是谁。这也正常，毕竟许鹤之前只是散工，三人是领导，就算见过也记不住，更何况他现在穿着得体的正装，形象气质已经完全不同了。姜以凡他们倒是认识，之前石堇青来视察的时候，她都会跟着的。……罐头需要冷藏，所以大多都放在地下室里，尽量保持低温。顺着楼梯往下走，打开灯，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一个接着一个的箱子叠放在一起，放的满满当当。许鹤一时间觉得头痛，这他妈是囤了多少啊？这怎么卖？身后的三人分别向许鹤汇报着他们的工作。材料管理人员说：“现在厂里几乎已经没有原材料了。新石总上任后，觉得厂子效益低，短时间内也不打算进料了。”
库存管理人员说：“咱们现在库存里的罐头堆积了很多，水果罐头有三千多箱，鱼类罐头一千多箱。”
一箱有二十四罐，加起来就是将近十万罐。货运管理人员说：“两年前，我们的罐头除了省内内销之外，还会出口海外，只是这两年海外市场已经丢了，省内的市场也没多少了。以前咱们的罐头，那些分销商都是抢着要，现在亏本卖都卖不出去。”
姜以凡补充道：“确实是这样，前几天石总让我去做过市场调查，大部分的商店都已经不卖咱们的罐头了，就算有也已经滞销，有的也过期了。”
许鹤总结了一下就是：货堆成了山，亏本都没人肯要。也没必要继续逛下去了，大致知道情况就可以了。回到了车上。姜以凡怀里抱着笔记本问：“许总，现在回公司吗？”
许鹤刚想说话，就听见姜以凡的肚子先叫了起来。“你晚上没吃饱？”
许鹤问。“吃了一块面包，饱了。”
许鹤轻轻哦了一声，发动车子，开到了一家临海的夜宵摊停了下来。姜以凡意识到了什么，说道：“我不饿的。”
她的肚子又不争气的配合着，叫了一下。许鹤轻轻叹气，解开安全带，一边打开车门，一边用霸道总裁的语气说：“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量会很大，你的身子要是先撑不住了，那我压力更大了，先吃饭。”
姜以凡本就是没有脾气的人，根本没有一点反对的心思，抱着笔记本迈着小步子跟在许鹤身后。点餐的时候，姜以凡只要了一份小碗馄饨，许鹤点了些烤串和一瓶冰啤酒。夏天的海风吹来，凉爽的很舒服。许鹤并不太饿，拿着一串鸡翅，半天才会咬一口，其余时间，都在盯着对面的小助理看。姜以凡是个非常文静的女生，就连吃东西的时候也特别斯文。在生活方面，她似乎也有些木愣，刚舀起一个馄饨，雾气就把她的镜框给蒙住了。许鹤有些发笑，忽然觉得这个小助理还挺可爱。姜以凡叹了口气，摘掉眼镜，挽了挽耳边头发不让它们垂下来。动作慢慢的，又很温柔。只是许鹤一时间看呆了。橘黄的灯光下，姜以凡摘去眼镜后，原本显得普通的眼睛，一下就变得极有美感。那是一双长睫毛、双眼皮、目光温和的眼睛，眼白如雪，眼珠如墨。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姜以凡的这扇窗很干净，很清透。这份清澈和质朴，让许鹤感叹，这才是属于90年代的纯真姑娘啊。之前，许鹤给姜以凡的评价是：颜值中等偏上，身材不错。那是因为她的颜值被眼镜给封印了！现在封印解开，那种反差，给许鹤的感觉特别惊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感受到许鹤的目光，姜以凡抬头，目光柔和的问：“许总，你看着我干嘛呢？”
许鹤感觉心都要化了。你能不能别对我眨眼了！很犯规啊！“没什么，就是你脸上粘了颗葱花，我帮你摘掉。”
许鹤伸出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好Q啊！“谢谢。”
姜以凡躲闪了一下，小声回答，脸蛋也变得粉扑扑的。“小姜，以前有男生追过你吗？”
许鹤忽然好奇的问。姜以凡只当是闲聊，小口的吃着馄饨，随意的回答：“没有啊，他们都说我是书呆子，只会看书，而且我长的又不好看。”
许鹤瞪大了眼睛。你不要凡尔赛啊！忽然又想到一个可能，问道：“你是不是戴了很多年的眼镜？”
“嗯，我小时候看书太入迷，很早就近视了，上初中就戴着了。”
“平时都不摘吗？”
“很少啊，因为取掉就看不清东西了，会心慌。”
许鹤恍然大悟。原来……她也不知道自己长的很好看。身边的人不关注她的颜值，她自己不戴眼镜照镜子的时候大概也没仔细观察过。这姑娘……忒傻了。不过许鹤也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就瞒着她，傻傻的，多好玩啊。……姜以凡的馄饨吃完了，但许鹤的烤串和啤酒还没吃完，本来也就不饿。索性，烤串和啤酒都匀了一点给姜以凡。姜以凡摆着手说：“我不会喝酒呀。”
许鹤说：“我等会还要开车，喝多了不好，你帮我喝点，而且这个度数不高，也不会醉的。”
“那，那好吧。”
姜以凡轻轻点头，让许鹤给自己倒了一杯，吐着舌头浅尝辄止的喝着，时不时还会皱一下眉头。“不喜欢就别喝了。”
许鹤劝道，他也不喜欢过度的酒桌文化，不喜欢的也不爱逼人家。“不难喝的。”
姜以凡还是喝完了那杯啤酒，可是，回到车上没多久后，她忽然捂着肚子，整个人都弯成了一只大虾，疼得支支吾吾的。许鹤一看，马上放缓车速问：“大姨妈来了？”
怕她听不懂，又问了一句：“月经？”
“嗯~”她似乎是个很保守的女孩，这样的事儿非常羞于在许鹤面前说，只是非常小声又害羞的应了一句。“刚刚就不该让你喝酒，还是冰的。”
许鹤忽然很内疚的说：“今晚不工作了，我送你回家。”
“别……”许鹤不容她拒绝，“你现在必须休息，告诉我地址，我送你回去。”
“不行的，我们……”许鹤头痛，果然，和自己年轻时的性格太像了，犟死了。“你要是不告诉我地址，我就送你去我家了啊。”
“不要啊！”
姜以凡吓了一跳，抬起脸，眼泪婆娑，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疼得，缓缓的报出一个地址。心里很委屈，我都这样了，还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