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我约会吗?请补订章节作为礼物送给我吧! 女白领和销售男的尸体都被移动到另一个车厢, 地面流淌大量鲜血。 老年痴呆的老头看着流到鞋尖的鲜血愣了几秒,扭头询问身旁的李观琙:“是过年杀猪了吗?”
李观琙温声回道:“杀了两头。”
他俩斜前方是周佳朴,表情警惕, 小眼神不时瞟向李观琙和老头, 双腿蠢蠢欲动, 想离开但舍不得离两道士最近也最适合逃跑的好位置,因此犹豫不决。 不过显然他没听到老头和李观琙的对话。 老头面无表情, 目光呆滞,愣得更厉害, 蓦地抓起一直放在腿边没被发现的雨伞刺向周佳朴,怒喝:“走开!你挡我光了!”
周佳朴不敢置信:“我这……你, 不是, 我和您隔着至少两三米,怎么挡您光了?您那儿前后左右几盏灯可没把眼睛亮瞎!”
老头固执地戳他:“你们这样的不良青年我见多了, 尽欺负老人家!”
周佳朴怒了, 指着他说:“要不是看你老年痴呆,我就动手了!”
“动啊, 你动啊!”
老头捂着心口躺下撒泼:“哎呦,打老人家了, 打死我了。”
一死飞少年贴着车门劝:“老大, 您还是别跟老头老太计较了,斗不过。再说您站那位置才刚死过人,不嫌晦气?”
周佳朴才反应过来他站的地方是女白领死的位置,直接跳上座椅一扭头就和顾拙鸠的半张脸对上, 吓得嗷一嗓子叫出来。 元轻白:“怎么了?”
想起头缩回去的顾拙鸠, 周佳朴摇头:“没, 就是突然吓着了。”
元轻白闻言并不深究, 她现在只想怎么找到吊死鬼。 李观琙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背后的车窗。 撒泼完心满意足的老头霸住原来的位置,视线飘忽,落到车厢顶蓦地停住,神色呆滞,好像又忘记他在哪里了。 顾拙鸠听不见车厢里的声音,但能根据口型猜到对话内容,正好将老头说的话和动作都看在眼里,顺便把车厢每个人的神态都观察了一遍。 如心中所料,寻不到任何异常。 才死七天的鬼没那么好的演技,总有露出破绽的地方,可他没找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吊死鬼并不附身在车厢里的任何一个人身上。 顾拙鸠回忆车厢的环境结构,鬼出没时的异常和共同之处。 如果活人不是附身媒介,那么地铁内什么东西能成为吊死鬼的附身媒介?那根失踪的吊颈麻绳藏在哪里?藏其他车厢? 不,吊死鬼不会离活人太远。 郑静和女白领到底违反了哪条地铁乘坐规则才会被吊死鬼攻击?她们被攻击时都有哪些共同点?是做了什么特殊动作?是携带禁止被带进车厢的物品?还是—— 忽地灵光一闪,“我知道了。”
顾拙鸠如拨云见日,终于瞧见摆在眼皮底下但一直被忽略的吊死鬼的藏身地。“的确是意想不到的地方,才死七天就能适应怎么做鬼、怎么狩猎,生前一定是个聪明人。要是放任成长,假以时日,恐成大患。”
慕、元两人有雷符,倒是能对付吊死鬼,顾拙鸠眼下进不去,便想提醒他们,可车厢里还有一个目的不明的李观琙。 关于李观琙的身份,顾拙鸠心里隐约猜到几分,他知道一旦李观琙动了杀心,纵使他祭出所有底牌也会全军覆没,所以不得不小心应对。 除此之外,地铁还会经过隧道两次,好在保持绝对安静就能躲过隧道恶灵的绞杀。 顾拙鸠想得周全,就又滑下去,看到一脸惊喜的周佳朴,于是对着车窗画一个的圆和一根棍子,接着指向老头,又指了指慕、元二人让他悄悄告诉他们提示。 周佳朴表情恍然大悟,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真能明白? 顾拙鸠想确认一遍,但李观琙看了过来,只好将身体缩回去。 此时地铁即将进入隧道,灯光迅速熄灭,眨眼伸手不见五指,顾拙鸠趴在行驶的地铁车顶,攥住凸出的小方块稳住身体,远远就看到幽暗的隧道深处突兀地亮着一盏灯火。 空气中漂浮着煤灰颗粒和烧焦的味道,温度反而升高,越靠近那盏灯火越明显,锤子击打凿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甚至能看到一道黑影就矗立在灯火旁边开挖隧道。 那道黑影的肩颈上歪歪扭扭地插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正是销售男失踪的脑袋! 顾拙鸠闭上眼,抿紧嘴巴,回想父母留下来的笔录里,关于隧道恶灵的记载。 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留仙区煤矿发生一起特大爆炸事故,死了五十九个人,其中二十三人逃进一个洞穴,手拉手如蚂蚁环拥在一起,试图冲出火海,却被烧成焦炭,黏在一块儿掰都掰不开,就地埋进矿洞里,后来请了大师来超度。 但是超度埋尸的时候,发现多出来一具烧焦的男尸,粗心的工人踩碎这具多出来的尸体的头颅,怕被责罚就隐瞒这件事。不料很快出事,从经理到下矿的工人死了十几人,闹得人心惶惶。 再后来开始打战,东家跑路,煤矿被敌军霸占,又死了几十人,因此煤矿被封锁直到二十一世纪,划进地铁规划路线里,重新开挖成隧道使用,已升级成红衣厉鬼的隧道恶灵跑出来继续作恶。 当年通讯落后,信息走不出明江市,相关负责人根本想不到联系道家正统,也请不到老天师,便请来民间道士镇压恶灵。 所幸那道士本事不小,没法彻底解决,但也出了个法子避免无辜死于恶灵之手。 顾拙鸠祖辈干丧葬活儿,自然通晓些许鬼神门道,他爸年轻那会儿就跟在民间道士身边打下手,目睹处理隧道恶灵的全过程,将其踪源、特点和活命方法都记录下来,传到顾拙鸠手里,就被他制成一份电子档案随身携带。 思及此,顾拙鸠明显感觉到升高的温度在下降,刺骨的寒冷几乎将四肢都钉死在车顶上,锤子击打凿子的声响尤其清脆。 显然隧道恶灵晃进车厢里,正搜寻下手的目标。 众人谨记顾拙鸠的叮嘱,连呼吸都尽量放到最轻。 短短几分钟犹如漫长煎熬的一生,熬过去就好了,顾拙鸠如是想着,忽地听到异响,不由僵住。 哪来的异响? 窸窸窣窣,像树叶摩擦,如此细微的动静在落针可闻的空间里不亚于爆竹声声。 顾拙鸠看不到的背后,裹尸袋里的女尸僵硬地掰动手指,抬起僵死的胳膊,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指尖勾住拉链上端,缓缓下拉…… 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扩散,顾拙鸠转头看去,和一张铁青色的、毫无人气的女尸面孔正正对上,一人一尸面面相觑,不过一指的距离。 淦! 顾拙鸠想也不想就是一记五雷镇魂符打上去,虽镇住女尸,但这番动静也成功吸引隧道恶灵。借着微弱的隧道灯光,顾拙鸠余光瞥见黑影就站在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不过眨眼的功夫就牢牢贴在他身后,凿子尖端抵住女尸的脖子就要锤下去。 “我的顾客!”
顾拙鸠当即翻身滚下车顶,抓住地铁外观的凸起物作为缓冲,重复几个步骤后跳进隧道而不至于被甩出重伤。 一落地就头也不回地奔向隧道灯,但无论他跑多久,始终距离隧道灯五米远,而且隧道恶灵不缓不慢地跟在身后一米远的地方,顾拙鸠就明白他被困住了。 顾拙鸠停下脚步,垂头不语,似乎放弃挣扎。 黑影逐步靠近,背后的女尸在浓郁的鬼气影响下,开始试图挣脱五雷镇魂符的束缚,此时黑影出现在顾拙鸠的右侧方,猩红的凿子略过女尸准备钉向他白皙的脖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顾拙鸠解开绳子活结,裹尸袋连同里头还没挣扎出来的顾客一块儿滑落,朝被冻结的双腿拍了道驱寒灵符,如离弦之箭般蹦出数米远,然而恐怖的是隧道恶灵还牢牢贴在他身侧,锋利的凿子已经在他的脖子上钉出一个血点。 这是一只死了九十年以上的红衣厉鬼,就算是正一、全真的老天师来处理也得耗费不少精力,何况野道出家、并无正统法脉传承的顾拙鸠! 撞到大凶大邪的隧道恶灵手里,除了自认倒霉,别无生路。 “度人无量天尊。”
顾拙鸠快速掐着道家手决。 隧道恶灵的凿子钉入顾拙鸠的脖子,刺骨的阴寒和疼痛都从伤口处蔓延,麻痹四肢,它的锤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与此同时,顾拙鸠的手决掐出残影,语速低沉飞快:“凶神凶煞,放鬼出生,急急如律令!”
“当”地一声清响,伴随顾拙鸠的手决和咒法同时落音,似有皮帛被撕裂,一只青白色的手蓦地撕开顾拙鸠背脊处的皮,自他后背伸出,精准握住隧道恶灵握锤的右臂。 那只鬼手骨肉匀称,十指纤长,涂着红指甲,从一截手臂服饰能看出它穿的是少民女子婚服,手腕带了四只银镯子,叮铃当啷脆响,颇为悦耳。 隧道恶灵像只雕塑一动不动,但仔细观察能发现它轻微颤动,分不出是挣扎还是颤抖,突然收回凿子击打鬼手,扯断右臂,竟是转身逃跑! 可那鬼手伸长三寸掐住隧道恶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拖进顾拙鸠的后背脊骨里,接着响起毛骨悚然的野兽大快朵颐的咀嚼声。 顾拙鸠面无表情地掐着手决:“锁身鬼体,封入其中,如律令。”
吃完隧道恶灵还意图夺取顾拙鸠身体的鬼手,瞬间被刻满后背的道家符文死死镇压回去,再无半点声息。 道教尊三清为祖师爷,而茅山拜三清之一的上清天尊为祖师爷,以杀性极强的符箓术法著称,因此茅山宗又被称为上清符箓派,曾大盛于天下,与阁皂山、龙虎山并称三山符箓,后经波折,屡次断法,逐渐沦为末流,只能在某些电影里得见其昔日辉煌。 假如此刻有玄门老天师在场,必能一眼认出顾拙鸠所使道法正是失传已久的茅山符箓。 咒随心转,令行禁止,此为茅山法《上清镇魂箓》,上可杀鬼,下可镇魂,威力巨大,而今作为刺青布满顾拙鸠的后背。 可要是真有老天师在场,震惊的同时必也骇然失色,因为顾拙鸠竟以身体为瓮养了一只比隧道恶灵还恐怖的厉鬼。 “所以我不想多管闲事,也不想和玄门结交。”
因为他还没强大到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厉鬼。 顾拙鸠脱掉被撕裂的上衣,露出线条流畅,覆着薄薄肌肉的后背,黑色的道家符箓安静地趴伏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犹如假寐的猛虎。 他从斜挎包里拿出新的长袖衫套上,覆盖劲瘦的腰身,遮住裤腰处的两个性感腰窝,垂眸看向安静如鸡的女尸。 “不是因为养了厉鬼,而是我把鬼门封在身体里了。”
女尸呈现一种又死了一遍的安静。 顾拙鸠漫不经心:“三道鬼门哦。”
等顾拙鸠拿走隧道恶灵之前附身的煤油灯再回来时,裹尸袋的拉链已经拉了回去,好像顾客从来没有试图叛逃过。 胡同里。 【我感觉你初恋不太爱你。】 “你的错觉,他超爱。”
顾拙鸠随口敷衍,脖子愈合的伤口残留一点血腥气,激得夜路鬼断不可能再放过他这个猎物,紧追其后,很快贴在他的身后,频率相似的呼吸就在后脑勺那么近的地方。 两百米胡同走了十分钟也没到头,仿佛原地打转,顾拙鸠就知道遇到鬼打墙了。 “毕竟是人家地盘,一来就杀了看门狗显得我很没有礼貌,但你非要找死,我也没办法。反正是沾过人命的替身鬼,死不足惜。”
顾拙鸠自言自语,一道威力迅猛的五雷斩鬼符就打了出去。 但听凄厉的惨叫凭空而起,胡同突兀地刮起阵阵阴风,顾拙鸠头顶落叶片片,循着灯光查探而去,却是一棵墙缝里长出来的歪脖子老树,枝叶茂密,而主干与枝干分岔处生出颗篮球大小的人面树瘤。 此刻正冒出汩汩鲜红色的黏稠液体,像个砍了一刀流血的活人,枝干还会瑟瑟发抖。 “人死为鬼,物老成精,两者结合,成精成怪,看来你吃了不少人。”
顾拙鸠毫无犹豫又一道斩鬼符杀了上去,直接将人面树瘤劈落,扔进鬼门,被争而嚼之,吃得骨头都不剩。 树瘤脱落,初春便深绿茂密得不寻常的歪脖子老树瞬间枯萎,扎进墙里的根都翻出来,扯出两三具白骨尸骸。 顾拙鸠报警,巧合的是接电话处理的警员是留仙区分局的吕文博,对他来说也算熟人,简单说明地址和白骨数量就走了。 呼叫网约车的时候,小灵宝上线:【选尾号08的白色比亚迪。】 顾拙鸠一顿,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 【照做就行,以后你就知道了。】小灵宝人性化地叹气,【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 小灵宝除了头天配合,有问有答,其余时间跟死了一样安静,似乎只会在它认为有利可图的时候才会出现。 虽然顾拙鸠还不明白安顺医院和指定网约车能给它带来什么利益,但它有句话没说错,至少目前两人绑定,目标一致,所以目的没达到前,小灵宝不会害他。 拒绝三辆网约车,果然等到小灵宝提示的白色比亚迪,抵达时已经凌晨一点。 副驾驶有一个睡着的青年,后车座是两个女人,二十左右的女人低头看摄像机,靠窗约莫三十的女人满脸疲惫,显然是才下班的社畜。 司机:“拼车,您介意不?你们顺路的,这会儿三更半夜再叫车不知道啥时能来。”
他把头往前一探,“哦,那方向是高街胡同,可邪门了。”
抬眼看车内镜,认出后车座的顾拙鸠:“卧槽兄弟,怎么是你?”
顾拙鸠讶然:“你认识我?”
司机:“你前阵子申请的殡葬用车运女尸,我是司机。”
“哦,您啊。”
顾拙鸠:“怎么改行了?”
司机尴尬一笑:“经济不景气。”
他能说是目睹女尸诈尸吓得连夜辞职了吗? 顾拙鸠:“您说高街胡同邪门,邪在哪儿?”
司机大半夜开车属实无聊,没忍住就开腔:“高街胡同到安顺医院那一块儿都邪门,五十年前还是片小树林。那时代嘛,重男轻女,生了女婴不想要就找个麻袋吊起来挂在树林里——您说缺不缺德?不想要那就送出去,卖了也比吊死强是不是?脚不落地,魂不安息,造孽啊。呐,到了九十年代,出现大批下岗潮,没出路的人受不住打击,隔三差五有人进去自杀,也有说法是走夜路经过那儿被鬼迷才会自寻短见。还有人说,时运低的,路过高街胡同能听到大片凄厉的婴儿哭声,回家准大病一场。”
他总结:“您就说邪不邪?”
玩相机的女生抬头,副驾驶的青年睁开眼,都饶有兴致地听故事。 倒是靠窗的女人嗤笑:“你这故事不稀奇,医院、鬼婴,经典俗套的恐怖元素,没一点意思。再说了,既然这么邪门,怎么还盖医院?退一步来说,盖医院是为了长人气,可医院成立至今得有二十年,还真没一个虚构的鬼故事传出来,而且医院环境清幽,空气清新,没废弃前门庭若市,白天夜晚挤满看病的人,烟火气十足,你跟我说它邪门?”
司机不乐意:“宁可信其有。我开车二十年,不是没碰过邪门事。”
顾拙鸠问:“安顺医院三年前发生的意外事故,您知情吗?”
闻言,司机表情古怪,犹豫片刻说:“我有亲戚在安顺医院当清洁工,私下里和我们说过,三年前的雨夜,医院来了一个孕妇,当晚产下怪婴,把接生的护士吓死。第二天来了大批荷枪实弹的军警,把孕妇和怪婴都押送到防疫站最深处的、一扇红色房门的房间里,据说看过它的人都吓疯了。哦对了,同一天夜里,第二病栋的精神科关押一个专门杀孕妇、吃婴孩的变态听到怪婴哭声,杀了看守他的警察和护士,逃到门口时被击毙,他死之后的第二病栋连续发生诡异的死亡事故。”
女人嘲讽:“故事终于有点新意,但还是没脱离老套路。”
司机不语。 女人继续说:“我以前就住高街胡同附近,还真听过三年前的意外。被吓死的护士连轴转三天,劳累过度才猝死。吃婴变态被枪毙和死亡事故有什么必然关系吗?医院每天都在死人,总不能每死一个就推脱厉鬼作祟吧。还什么看过怪婴的护士被吓疯……前一个是吓死,这一个吓疯,是畸形胎儿变好看所以威力减弱吗?每年不知道出生多少个畸形胎儿,连菜花男都见过百来个,还能被一畸形儿吓死?您是真看不起医生护士的本事啊。”
副驾驶的男青年噗嗤一笑,回头冲中间的女孩说:“听到没?我早说过世界上没有鬼,你偏不信,天天搞封建迷信,还和我打赌探险鬼屋……我跟你说,世界上所有灵异鬼怪都是普通人基于现实事故辅以猎奇心态加工出来的,都是假的!”
女孩撇嘴,刚想开口就被打断。 “我亲戚调去防疫站被吓疯了!”
车里顿时安静。 司机继续说:“她是我堂姐。”
女人和青年都闭嘴,半晌后道歉。 狭窄的出租车陷入一片死寂,昏黄的车灯照着路前方,车内挂的中国结摇摇晃晃,路灯灯光时不时照进来,又移出去,车开进桥洞隧道,途中发现隧道旁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裙女人,背对汽车,乌黑头发长及小腿。 司机热心肠,于是减慢车速,摇下车窗,同车里众人说道:“我问问她住哪儿,要是顺路就帮忙载一程,大晚上实在危险。”
众人无异议。 就在司机准备踩刹车之际,顾拙鸠忽然握住他的肩膀说:“别停车,跑!”
司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听从指令,猛踩油门,汽车疾速飞驰,刚想问为什么就瞥见后视镜始终倒映着红裙女人的背影。 一百二十码的车速还能紧追不舍,那他妈还是人吗! “卧槽!”
青年扭头也看到紧跟在车旁的红裙背影,和手拿相机的女生一块发出刺耳的尖叫。红裙女人就贴在左侧女人所在的车窗旁,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它的正面,可她不敢看。 阴冷顺着脚背悄无声息地爬覆到腰际,耳边忽然传来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咳! 女人猛地弹起身子,瞳孔紧缩,看见车座下突兀地出现一双苍白色的脚,脚跟面向她,皮一层层地堆叠,老人斑和尸斑堆积,脚指头绑了标签,像冰库里的死猪肉。 就她所知,停尸间里的尸体也会在脚指头绑标签。 那是一具尸体? 不,应该是幻觉! 与此同时,红裙女鬼紧追不舍,车前玻璃覆盖一团杂草般的头发,似有生命般扭动,试图通过缝隙钻进汽车里,车内几人疯狂尖叫,司机看不见路,凭本能甩方向盘,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导致汽车在大马路上蛇行。 “哈利路亚救命啊啊——” “喊国外神有什么用?喊国内神呐你个蠢货!!!佛祖观音玉皇大帝孙爷爷妈祖娘娘泰山娘娘救命啊啊啊!!”
顾拙鸠死死拽住车门,艰难地掏出五雷斩鬼符打向车前玻璃,不足以对厉鬼造成伤害但惹怒了它,所以头发疯狂涌动,让人联想到万蛇坑或者泥鳅塘。 忍住想吐的欲.望,顾拙鸠掏出一大把五雷斩鬼符,不要钱地投掷过去,但听凄厉的惨叫响起,头发似被打痛了,萎缩成一团滑向车盖。 与此同时,左边车门紧迫相随的女鬼扭过头盯着右边的顾拙鸠,满头浓密的黑发中间是不祥的血红色眼睛。 细密的头发丝轻巧地钻进车门,拧动车把手,悄悄缠住顾拙鸠的脚踝。 【把你身旁女生的相机扔出去,快!】 顾拙鸠来不及多想,打开车窗,抢过女生手里的相机,在扔出去的瞬间用五雷符轰碎,凄厉怨毒的惨叫再度响彻车内,头发瞬间消失,透过后视镜能看到女鬼停在马路中间,仍是背对的姿势,半晌后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