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塔尽头,棍阵凌厉。十几个棍僧真气沸腾,浑身肌肉鼓起,随时准备对林凡雷霆一击。“请林施主,归还老祖佛力!”
轰!携棍阵之威,海大师手中禅杖猛然落下,大地瞬间震动!轰!轰!轰!与此同时,就连雷塔附近不远处,原本平静的镜湖,一道道浪花冲天。整个天地,风云色变!“请林施主,归还老祖佛力!”
吼!十几个棍僧气沉丹田,同时怒吼,声音汇聚成雷霆暴雨,杀机凌然!“我若不还,又当如何?”
林凡负手而立,一脸平静。“请林施主升天!”
海大师目光凌厉,霸气而道。“请林施主升天!”
轰隆隆!天地之间,赫然间电闪雷鸣,无尽雷霆在林凡耳边回荡。一股浓郁到极致的杀机,如遮天乌云,笼罩在林凡头顶。只要林凡敢说一个“不”字,乌云立刻落下!“既如此,那我便——不还!”
林凡微微一笑,心念一动,浑身“炁”开始流转。“三花聚顶”这个境界,依旧属于“三花之境”,对应习武人的“大金刚”境界。虽然大境界没发生变化,但林凡的战力,和最初刚凝聚三花相比,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此刻,哪怕墨老、泥神僧出手,林凡也不会畏惧!更何况,泥神僧麾下,这群区区的小和尚!哪怕海大师借助棍阵,启动雷塔阵法,那也毫无意义!大战一触即发,无尽杀机弥漫四周!这一战,势必不死不休!然而就当海大师猛然举起禅杖,手中金钵准备同步偷袭林凡的瞬间。一道威严而苍老的声音,忽然在所有人的心头浮现。“住手!”
轰!声音落下,所有棍僧浑身一震,手中风火棍不由自主落地。一个二个双膝一软,纷纷跪地,根本无法动弹。尤其是海大师,更是一声惨叫,大口黑血脱口而出,轰隆倒地。黑暗中,一个浑身笼罩在金芒中,让人看不清楚真容的老僧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老祖!”
哗啦!众棍僧纷纷给老僧磕头,目带敬畏。“老祖!”
海大师也顾不得擦嘴角血迹,如狗般爬到老僧面前,砰砰砰不断磕头。“林道友被贫僧用佛法续命,此乃贫僧偿还墨兄人情,林道友并不欠我雷塔什么,尔等不得阻拦。”
金光之中,老僧语气威严,如佛陀降临人间。“尊老祖令!”
众僧匍匐在地,瑟瑟发抖,齐声恭敬回答道。“林道友,贫僧管教不严,以至于交恶于你,这都是贫僧的错。”
“我雷塔传承千年,虽不是人间门阀,底蕴却也绝非普通世家所能相比。”
“雷塔的内塔之中,有藏宝阁一座,内藏我雷塔历代高僧的个人物品,其中不乏好东西。”
“若是林施主不嫌弃,可屈尊降贵,去藏宝阁看一看,我雷塔愿献出宝物一件,以平息林道友心中怒火。”
阿弥陀佛!说完,老僧一身佛号,配合一身金芒,说不出的宝相庄严。“不用如此麻烦,真要赔罪的话,将那金钵给我,便可。”
林凡望向海大师,目光落在金钵之上。踏入“三花聚顶”境界后,林凡浑身炁恢复,已经看出了金钵的不同寻常之处。龙吟剑虽是灵剑,但受损严重,想要恢复到巅峰,所需要的代价很大,这事儿记不得。反而这金钵,就目前阶段而言,威力比龙吟剑更强!而最关键的是,刚才在内塔之时,林凡已经用炁横扫全场,并没发现是有价值的东西。整个雷塔最好的东西,就是海大师手中的金钵!当然,如果老僧不愿意给,林凡也无所谓。他只是随口一说,仅此而已。果不其然!听了林凡的要求之后,海大师脸色瞬间变了,眸中满是怒火。十几个棍僧都很激动,愤怒望向林凡。就连老僧也是一愣,微微皱眉,但他很快恢复平静。“既然林道友喜欢,那这金钵,给你便是。”
“小海,将你手中金钵,交给林道友!”
什么!嗡!一听这话,海大师浑身一震,忍不住一声惊呼,“老祖!”
“这是命令!”
老僧的语气中,陡然多了一分凌厉。“诺!”
海大师一脸不甘心,将金钵递给林凡。“多谢!”
林凡手托金钵,转身就走,很快走出雷塔,消失得无影无踪。“老祖,金钵乃是我雷塔传承之物,也是镇压邪祟的关键,为何给一个外人?小僧不服!”
等雷塔大门关闭后,海大师涨红老脸,一声怒吼。对于海大师的无礼,老僧也不生气,而是微微一叹。“小海,贫僧坐化在即,再也无法庇护雷塔。”
“林道友年纪轻轻,却能踏入大金刚境界,未来前途无量。”
“虽说林道友一诺千金,愿意为我雷塔出手一次。”
“但若我雷塔遭遇第二次危机之时,你又当如何?”
这……。闻言,海大师沉默。海大师的金刚境,配合雷塔阵法,他是能和大金刚一战的。但海大师很清楚,阵法之力恢复缓慢,用来防御问题不大,用来战斗却消耗很大。每对敌一次,雷塔阵法就会削弱一分,几乎无法恢复如初。“我雷塔传承千年,好东西众多,若无绝巅强者坐镇,如何威慑群雄?”
“那金钵虽好,却也是烫手山芋,即便不给林道友,等贫僧坐化之后,若此物还在雷塔手中,那尔等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古皆是如此。”
老僧的威严声音,再次在海大师的心头浮现。“老祖教训的是,是小僧着相了。”
海大师汗流浃背,慌忙磕头认错。“那金钵蕴含我雷塔千百年来,历代高僧的加持,早就佛法浩荡,虽不是佛器,却也和佛器没多大区别。”
“想要发挥金钵的真正威力,必须具备我佛门罗汉果位。”
老僧再次开口。嗡!这话一出,海大师浑身一震,眼中满是震惊。“老祖,您的意思是说,林前辈为了催动金钵,可能会放弃修道,转而修佛?”
“孺子可教也,阿弥陀佛!”
老僧微微颔首,望向海大师的目光中,满是欣慰。金钵是雷塔的传承之物,乃是雷塔千年底蕴最核心的宝物。老僧随手将金钵怎给林凡,自然是有深层次的算计。一个道门不世出的天骄,苦于无法提升实力,却忽然得到佛门至宝。这个诱惑,谁能抵挡?佛道本无高下之分,然而在这个末法时代,真正的道法早就绝迹。佛法虽然也衰落,但相比道法而言,却也算传承不绝,高僧辈出。而这个金钵,哪怕是放在上古,那也是很珍贵的东西。老僧不怕林凡不心动!“虽然林道友拒绝贫僧,不愿当雷塔护道人。”
“但等他真正执掌金钵那一天,便是他真正由道入佛,成为我佛门弟子的那一刻。”
“贫僧以毕生三百年佛法之力,外加一个金钵,换来我佛门未来百年兴衰,贫僧——死而无憾!”
阿弥陀佛!说完,四周金芒消散,四周重归黑暗。四周静悄悄一片,仿佛老僧压根没出现过一般。“老祖曾经立下誓言,愿以身镇压邪祟,邪祟为灭绝不离开内塔,可如今……”不好!老祖出事了!海大师慌忙打开阵法,急匆匆来到地下内塔。果不其然!刚踏入石室,海大师就眼睛一花,忍不住跪地痛哭。“小海,无需难过。”
“贫僧佛力耗尽,这一世的臭皮囊,自然要舍弃。”
“贫僧虽已坐化,但这肉身却能千年不腐,依旧能镇压莲台下方的邪祟。”
“若是千年之内,我雷塔还没诞生大金刚,导致邪祟出世,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与此同时,老僧的微笑声音,在海大师的心头响起。闻言,海大师哭得更大声了。因为海大师很清楚,老僧已经坐化多时!这声音,乃是老僧坐化之前,以“他心通”凝聚而成。唯有海大师踏入石室,这声音才会出现,并迅速消散!“切莫责怪林道友,一切皆是贫僧自愿。”
“虽然林道友拒绝,但从此以后,尔等见林道友,如同见到贫僧,可尊其一声‘老祖’。”
“阿弥陀佛!”
与此同时,老僧的声音,响彻每一个僧人的心头。声音渐渐消散,最终化为无形。与此同时,石室内。泥神僧盘腿坐在巨大的黑色石莲上,再无任何生命气息。然而哪怕是死透,老僧浑身依旧一片金色,肉身坚固如钢铁。整个肉身竟和坐下的石莲,融合为一个整体!“老祖!”
泥大师跪地磕头,已是泣不成声。“老祖!”
众僧纷纷跪地,嚎啕大哭。这哭声震天动地,但因为雷塔隔音效果好,外面根本无人听见。然而远在雷塔的山脚下,镜湖岸边垂钓的墨老,却忽然心生感应。他望向雷塔方向,微微皱眉,当看清林凡之后,顿时瞳孔一缩,随后勃然大怒。“老秃驴,没想到你还真够狠的,居然舍得毕生佛法,只为渡化我林兄弟。”
“可笑你渡化不成,临死之前,居然还赠以金钵,妄图让我林兄弟弃道改佛,可恶,可恨,可耻!”
墨老这话说得非常大声,却只有林凡一个能听到。“墨大哥无需担心,这金钵虽好,我却只是用来当飞剑用,并不会参悟其中的佛法,更不可能放弃道家,改修佛法。”
林凡微微一笑,淡然说道。老僧临死之前的谋划和算计,林凡自然清楚。但林凡却没揭破,而是坦然拿走金钵。因为对林凡而言,金钵就是当飞剑砸人的,而不需要其他花里胡哨的功能。而且,因为金钵存在佛力,从而更加坚固,很难被砸坏。只不过林凡说的实话,落在墨老的眼中,则成了敷衍之语。眼见林凡“执迷不悟”,墨老有些无语,却也没有继续劝说。毕竟金钵如此重宝,如果被墨老得到,他也不能保证不心动,从而转修佛法。“林兄弟修佛也是好事,他佛法越深厚,对男女之情也就看得越平淡。”
“他和红颜那丫头,本就没可能在一起,这也算好事。”
墨老越想越通透,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林兄弟,如今你生机恢复,不知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墨老继续稳坐石桥垂钓,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