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牧牧赶紧应道,“好的。程院长,您稍等,我半个小时后到。”
说完牧牧一把从周凌云手里拽回手机。周凌云一脸的失望,愤愤道,“这肯定是你们的暗号。名义上为了工作,实际上去公司鬼混。”
牧牧冷冷站起来,“该说的我也说的。我的意思很明确。这个婚我是离定了。我没记错的话,周凌云你的婚前体检可是正常地很。可我现在怀疑,你这份婚前体检证明是假的。所以,你要是想把事情闹大,那我只能以骗婚来起诉离婚了。至于你们说的什么200万青春损失费,那是痴心妄想。我还要让你们倒找我200万呢。”
周远山一脸怒火,“你说谁骗婚啊?你有什么证据?我们明媒正娶的你,都是按照程序走的,哪里骗婚了?”
看他恼火生气的样子,似乎对周凌云不举的事情并不知情。牧牧冷道,“那你要问你的宝贝儿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说罢,牧牧挺直脊背,仰头离开。走出小区牧牧的腿一软,差点摔倒。他们三人对牧牧一人,尼玛,声势浩大的欺负她一个人。各种责骂,各种污蔑,各种狡辩,各种无理要求。全部都砸在牧牧一个人的身上。不过,无论如何,牧牧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要是刚才犯怂当场哭了,那才是真的丢面。无力地坐在家属区绿茵道的休息凳上,牧牧心里空落落的,但是又有一种总算说出离婚两个字的轻松。校园的法国梧桐已经慢慢开始落叶,白色的枝丫上稀稀疏疏地挂着残存的那些叶子,在凉风中瑟瑟发抖。夜风已经有点冷了。牧牧不禁抱住自己,在这个有点凄凉的夜里给自己一点温暖。休息了几分钟,牧牧想到程晚舟好巧不巧打的那个电话,便自嘲地在心里笑起来。没想到,竟然是他又瞎猫碰到死耗子一般,救了场。不是刚才他打来电话,今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这厮深更半夜来找牧牧去加班?也真是够奇葩了。心里碎碎念着,她准备起身去打车。就在这时,牧牧的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皮鞋。牧牧一怔,缓缓抬头,在昏黄的路灯下,程晚舟的大部分脸笼罩在阴影下,看不清楚。然而,牧牧知道,这就是他。“你……”牧牧一脸的震惊,“你不是应该在公司办公室?”
程晚舟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并不说话。牧牧眨了眨眼睛,“几个意思?”
程晚舟缓步走到牧牧的面前,居高临下问,“要不要去喝几杯?”
牧牧:“……”灯红酒绿下,牧牧仰头喝下一杯鸡尾酒。酒的辣味直接越过喉咙,冲进胃里,真尼玛爽快。震耳欲聋的声音咚咚咚地一下下重重敲击在牧牧的心口,一群群食色男女们围成一簇簇,或摇曳扭臀,或凑堆大笑,或你媚眼牧牧挑逗,总之,就是一堆在夜里孤独的一群人在这里狂欢。包括刚刚跟婆家挑明要离婚的牧牧,以及站在一旁默默喝酒的程晚舟。牧牧嘴角扯开一抹冷笑,又让吧台的小哥哥整了一杯外星人。大脑状的蓝色酒液看起来挺恶心的,但是味道别有一番风味。牧牧拿起便仰头喝下。吧台小哥哥给牧牧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吼道,“美女,酒量不错!”
牧牧摇着小酒杯,嘿嘿冲他笑了一下。指了指酒杯,让他再给整一个。他利索帅气地弄了个花式调酒,看得牧牧哈哈大笑。牧牧眯起眼睛,又一饮而下。想起今晚在周家受的委屈,牧牧就越生气,越生气越想喝酒,越喝酒越想生气。总之,陷入恶性循环。牧牧摇着酒杯,醉眼朦胧地深深感叹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不得意的时候更应该喝个痛快。这一个多月的新婚日子,真是过得太操蛋了。瞻前顾后,怕狼又怕虎的,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不,自从牧牧开始喜欢程晚舟之后,这十几年的人生就开始变得很憋屈。明明不是淑女,偏要在程晚舟面前装文静。明明不爱穿裙子,偏要在他面前装亭亭玉立。明明不是受气包,偏要在被他斥骂后还要跟上去赔笑。总之,先动心的那个人,就得如此受委屈。牧牧瞥眼看着一直沉默喝酒的程晚舟,火气不打一处来,大吼道,“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程晚舟捂着耳朵啊了一声,指了指旁边惊天动地的音乐声,表示自己没听到。牧牧气结,万千不满和缠心埋怨全部化为一口好牙。牧牧低头使劲咬在程晚舟的胳膊上,死死不松嘴。本以为程晚舟会暴怒把牧牧给提起来,大骂一顿。咬得嘴里都能觉察到一丝铁腥味,他还没任何反应。一时间,牧牧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咬错人了。她十分郁结地松开嘴巴,低头一看,一圈红红的齿印,赫然出现在程晚舟的胳膊上。嗯。像一圈红色项链。牧牧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程晚舟英俊的脸却是一圈黑。旁边响起吧台小哥哥的声音,“那啥,喝多了喜欢咬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牧牧愤恨地扭头,瞪着他,“你没见过的多着呢。”
小哥哥吓得赶紧缩回去,埋头苦洗杯子。程晚舟拽着牧牧的胳膊猛地往怀里一带,瞬间胳膊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黝黑的眸子散发着诱人的光芒,附身贴在牧牧的耳边,喃喃道,“牧牧,你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迹,我便是你的了……”牧牧顿时一僵,这尼玛什么情况?不过是泄愤咬了一口,还咬出事了?谁让他对自己这么恶劣?十年前是,十年后还是一样。牧牧双手推着他的胸口,斜眼瞪他。吧台小哥哥又出声,“哎呦喂,咬了人家,人家哪能轻易放过你!”
我了个去。这小哥哥是程晚舟派在这里专门用来怼自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