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牧牧给程晚舟请了假,跟苟雪一起去了隔壁市一个叫七坊镇的山区小镇。苟雪腿脚不好,两人租了出租车开了两百多公里,赶了过去。一路上,苟雪给牧牧介绍她的老家。七坊镇古代时候是个交通要道上的重镇,南来北往的生意人都聚集到这里做生意。慢慢就形成了酒坊、盐坊、糖坊、布坊等七个坊间市场。特别热闹,山里的人每逢阴历1、5、8都会来这里赶集。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随着公路的开拓,再也不需人力来交换货物。所以,慢慢地这个七坊镇就没落了。在这里住的人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年轻人都到山外面,如京华这些大城市打工,再寄钱给家人用。甚至更多的人选择定居别的地方,这个地方越来越旧,越来越破。苟家就在距离七坊镇十公里远的高山上。苟这个姓氏很奇特,牧牧去这个地方后,才发现这竟然是高山苗寨里的主要姓氏。苟云苟雪兄妹是苗族。牧牧感觉自己又涨了知识。撇开这一点不讲,苟雪真是个特别好的妹子。虽然跛着脚带路,走的一点都不快,但她会细声跟牧牧讲很多她小时候的有趣事情,不急不慢。在她身上牧牧一点看不到什么叫焦虑,什么叫担心。反倒浑身散发着随性随意。她说她小时候十岁前生活在这里,后来哥哥在大城市站住了脚跟,才把她接了过去。小时候她们苗家人会在这里举行各种节日庆典,唱歌跳舞,非常热闹。老人家会在村头的大榕树下乘凉聊天,小孩子就围着榕树奔跑欢笑。最为奇特的是,她们村寨有两处泉水,一处是冷泉,水温22度,一处是热泉,水温42度。平日里,如果谁得了感冒这种病,都不会去看医生吃药,而是泡到泉水里,洗一洗,基本就能好。所以,这两处温泉是他们这里的宝贝。边走边聊,苟雪指着前面一座几乎快要倒塌的木头房子给牧牧看,“那就是了!”
“哎呦,多少年没回来了。你看着柱子都倾斜了。”
她啧啧地感叹道。牧牧没问她跟苟云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回来,各家有各家的事情,这不是外人所能去探寻的。走到院落前,果然看见大门处一个老式锁,歪歪斜斜地挂着。牧牧感觉其实都不用试牧牧手里的钥匙,上前踹一脚,这门就开了。咳咳!苟雪道,“我爸妈的坟就在这屋后,等会我想过去祭拜一下。”
“那是当然!”
牧牧拿出苟云邮寄给牧牧的钥匙,插进那锁里,吧嗒一声,果然打开了老宅子的大门。牧牧与苟雪相识一看,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也太顺利吧。苟云千方百计把牧牧引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门咯吱咯吱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荒芜的院子。青石板的缝隙处都长满了青苔还有不知名的灌丛,几乎把院落给吃了。堂屋的大门是敞开的,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的状况。牧牧顿时有点毛骨悚然,不由地抓住了苟雪的手。她抚慰般地拍了牧牧两下,“没事。我们进去看看。”
她拉着牧牧缓步踩过草木,朝堂屋走去。突然一阵呼啸声在耳边炸响,紧接着一个黑影咻的一声从眼前掠过。等牧牧缓过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瞅见。牧牧吓得差点大叫出来,苟雪还是一脸淡然地说,“别怕,不知道是谁家的老猫躲在家。我们进来惊动了它。”
牧牧特别怂地拍了下胸口,屏住呼吸继续往前走。这是十分传统的苗族木楼,门框上还雕刻着不知名的图案,隐约中能看出来是蝴蝶还有牛角。刚才路上苟云跟牧牧说,他们苗家人崇拜蝴蝶妈妈,也崇拜牛。所以,他们会在门楣上雕刻这些图案,以图吉祥。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这些图案几乎看不清楚。苟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顿时一注亮光穿透堂屋里的黑暗,把里面照得七七八八。牧牧定神一看,里面东倒西歪地散落着木头家具,几乎看不出样子。大概可能之前是案子桌子凳子之类。蜘蛛网占据了各个角落。幸亏有苟雪陪牧牧,要让牧牧一个人来,牧牧非吓坏不可。牧牧这人虽然胆子肥,但牧牧不怕活人,就怕这些阴阴惨惨的地方,怕看鬼片僵尸片,这些是她的软肋。苟雪照了一圈,“没什么东西啊。我哥让你来这里看什么?”
牧牧也奇怪,总不会让牧牧来这里瞻仰下苟家的老宅子,顺便拜访下他逝去很久的双亲。他在翡翠酒店挟持了牧牧,又在翡翠酒店跳了楼。而知道在翡翠酒店的,边静怡是一个。难不成还有其他人?苟雪拉着牧牧在一层的房间里转了圈,除了碰到几只大硕的耗子外,别的什么也没发现。“哎。这老房子啊,一旦没人住,破得特别快。”
牧牧深以为然。“你看我家隔壁的房子,早都坍塌了。也没人来修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