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牧牧知道她流产的消息。从医院打来电话,护士告诉牧牧一个叫王霞的女人非要让她过去一趟。牧牧问护士她怎么了,护士冷冷地回答牧牧,她流产了。牧牧大惊,赶紧给孙越请了假去了医院。牧牧刚走到走廊,就听见有人撕心裂肺地喊道,“你给我滚!滚!紧接着,一个男人屁滚尿流地从病房里窜出来,脸色铁青地瞪着。瞬间,一堆瓶瓶罐罐的补品还有水果什么的,被扔了出来。牧牧定神一看,竟然是江宗光。他冲病房里喊道,“是我不对,我不对。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你看谁家媳妇跟你一样作。要不是你跟小白脸勾勾搭搭,我能生气,我能打你?那也是我孩子啊。他没了,我也很伤心。”
一番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真是厚颜。“你给我滚!我不要再见到你!”
王霞在病房里咆哮着。柔柔弱弱的女人发出如此咆哮,可见她心里的气有多大。这时,一对老头老太太走了出来,凑到江宗光面前,低声道,“她正在气头上,等会我们劝劝她。她会原谅你的。”
想必这就是王霞不明事理的父母。亲闺女让人打得孩子都没了,还劝闺女原谅。真是太奇葩了。牧牧躲了会,见三人走远,才进来病房。王霞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脸上还挂着泪,气喘吁吁地看着着实可怜。牧牧凑近低声道,“王老师!我是边牧牧!”
她转脸看向牧牧,双眸里再也没了光亮。瞬间,她抱着牧牧发出痛苦的哭声,压抑又惨烈。牧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道,“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过了一会,她松开牧牧,抽噎道,“我的孩子被他打没了。”
她原本已经丧失了挣扎的想法,得过且过。突然她有了孩子,让她内心已经熄灭的希望之火又燃烧起来。她以为江宗光总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对她。谁知道他故意重演,连怀孕的她都不放过。“没事,你还年轻,还有做妈妈的机会。”
牧牧不知道怎么劝,只能弱弱地说这些话。她突然两眼凌冽起来,直盯着牧牧说,“为了让我闭嘴,周远山给了江宗光五万块钱。我给你作证。我要让这些臭男人得到惩罚。”
牧牧大喜,“真的?”
随即觉得自己高兴地太明显,赶紧道,“谢谢你,王老师。”
两人聊了一会,突然王霞的父母回来了。他们一见到牧牧,愣了下,“霞儿,这谁啊。你朋友啊?怎么没见过?”
王霞一脸冷色,“我难道不可以有朋友?”
他们冲牧牧干笑一声,“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要不,你改天再来。”
王霞渴求地看着牧牧。牧牧顿了下,“我再陪她一会吧。”
王霞父母哦一声,开始跟唐僧念经一样,絮叨着,“宗光都说自己是失手,才刚好碰到你的肚子。他不是有意的。那是他自己的孩子,他能狠心伤到?”
说到这里,他们还看了牧牧一眼,“你是我们霞儿的朋友,你也劝劝她。”
牧牧冷道,“我只知道,那个姓江的,不是第一次对王霞动手。你们难道不清楚?我没见过你们这样狠心的父母。不帮着女儿脱离火坑也就算了,还帮着推女儿跳火坑。”
王霞父母愣了下,脸色难看起来,“哎呦。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这么难听。牧牧女婿是大学老师,怎么会跟混混一样随便动手。这次是小两口闹得过分了。”
牧牧真是无语,转身看着王霞道,“你要不要跟江宗光离婚?”
王霞父母大惊,闹着道,“你说什么你?哪有你劝人离婚的朋友?”
王霞定定看着她父母,“等我出院了,我就跟他离婚。”
“不行!”
“不可以!”
老头老太太异口同声地斥道。好似王霞离了婚,都要了他们的老命一样。牧牧在怀疑,江宗光私下是不是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让老两口死心替他说话。王霞哭着道,“你们还是不是我亲生父母啊?我都这样了,还不让我离婚!’王霞母亲凑到跟前,低声劝道,“霞儿,你都三十六了。你跟他离婚,你太亏了。你的工作怎么办?你让我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啊。”
王霞父亲也跳着脚道,“是啊。我这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两人一左一右说个不停。王霞憋着气,胸口大力起伏着,一字一顿道,“你们的脸面,你们自己挣。我要离婚!”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要给王霞鼓掌点赞。她真是醒悟了。虽然有点晚,但是来得及。“好好好!你要是离婚了,我就不认你这个闺女!”
王霞父亲大吼道。王霞顿时哭出声来,“不认就不认!”
王霞父母气结,撂下两句狠话之后,直接走了。病房里其他的病友们纷纷指责道,“哎呀,这父母好狠心啊。闺女还在病床上,说不管就不管了。”
王霞低声哭着,牧牧看着着实心疼。牧牧哄着道,“你还有什么靠谱的亲戚朋友没?”
她摇了摇头,“没人了。”
牧牧想了想给冯璐打了电话。这丫头好几套房子空闲着,既不出租,也不卖掉,就是放着升值。牧牧想让王霞暂时住到其中一套,过度一下。等事情明朗了,她再做下一步准备。反正她帮牧牧,牧牧也帮她,大家都是苦命人。冯璐当即答应,答应晚上过来接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