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两手分别拉着易寻和易思思,最后只撂下句:“这样的爹有没有也没差,犯不着受他气。就算没了爹,也还有娘……”放着房间里一帮人哭笑不得,三人到了另外的房里,易思思犹豫不已问:“千……你现在,到底是千羽,还是我们娘?”
千羽看着她,轻叹声柔声道:“说实话,我自己也有点搞不清!可有一点,我对你们,还有你们去世的外公,乃至整个光天使族,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和熟悉感。或许就像你们最初见到我时候的感觉,虽然说不清,但心里很清楚,我心甘情愿为你们付出一切,哪怕是死!”
她说的没错,自从天塔上心中浮现出了羽翩跹的记忆,某些感觉似乎也开始融入心魂之中。首先,就是对易寻和易思思那种仿佛与生俱来,愿意舍弃一切保护他们的感觉。没有理由,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认定一切无比的理所当然!甚至回想起羽玄空临终的神情,千羽都会忍不住心中的刺痛,伤感,且自责!而所有一切,虽然感触似乎不那么深刻,却也都可以从记忆中找到根源!看到兄妹俩显然都有些茫然,千羽沉吟着:“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心里也挺纠结。如果羽翩跹已经死去了,我只是她的转世,有父母,有家人,或许真的无法接受这种前生来世的所谓牵绊。可现如今,那些记忆似乎在不断的融入我自身心灵,意识。虽然我不记得过去,也不记得生育过你们。可我想问一句,如果我现在只是因为意外失去了记忆的羽翩跹,也可能永远不会恢复记忆,你们是否愿意认我这个娘?”
说着,千羽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感到强烈的期待。而兄妹俩对视一眼,看到其心中感触浮现脸上的神情。有些事无法强求,千羽拥有了羽翩跹的记忆,还有某些情感,但终究是同时兼具,而非完全取代。因此有些事她能够感受,但有些事也恰恰因为感受而无法完全融合。对于易寻和易思思,他们心里怎会不希望母亲回来?当他们看到千羽觉醒血脉,得到传承以及神剑认可,那一刻他们心里充满了期待,而且感受也无比清晰,甚至想象着说不定母亲能够恢复记忆!可现在听到了千羽的话,他们心里十分迷茫,但易思思先忍不住一声“娘”扑上去紧紧抱着千羽。后者心中感受也很复杂,但也正如自己所言,虽然没有记忆,但这一刻心中清晰无比的感动,那份情感太真实,太强烈,完全无法产生分毫质疑!为“母”之心,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虽然生气,但有一点易放终究没法否认,儿女,乃至徒弟中不乏任性的问题,可归根结底何尝不都是自己惯出来的,起码这也是主要原因!关键易放自己的性情何尝安分过?他本身就不是那种会严格为人,或者教人的主儿,无论是师尊,还是其他人,易放多年中心中何尝不为自己昔日的疏懒后悔?毕竟但凡自己能哪怕有徒弟一般的认真努力,起码到了今天不至于如此后悔吧?另外,万圣殿此番行动算是失败了,而且经此一役,万圣殿,或者说魔族在此世的势力大大减弱了。但未来各地的防守仍旧要更加严谨,毕竟亲眼见到了魔气的厉害,就算万圣殿只剩一个人,也绝对不能轻视!观察着手上的“通虚镜”说白了对于此物,即便主神父子回来也未必能完全掌握。毕竟传世神在他们眼中或许不算强大,可终究是一方天地主宰,而且临终以自身气运成种,经岁月沉淀,孕育,即便其重生也未必能真正了然。关键是且不提此物玄奇奥妙,易放并不觉得通虚镜的出现只是巧合!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让他不禁略感恍惚!可如果事实真如自己所想,那很多事将会变得不同了……剑山山门外,立派超过万年还从未经历过此刻这般如临大敌的景象!而面对其宗门弟子此刻的严阵以待,大多数人神情都显得十分纠结!因为面前的敌人只有十三人,其中十一人正是已经改名戮天剑宗的昔日神剑宗十一剑。数十年中,神剑宗能顺利度过青黄不接的那段最艰难的时期,并且无限逼近剑山,甚至俨然有凌驾其上的地位,此十一剑绝对居功至伟!事实上完全可以想到,就凭流星剑圣的性情,数十年中怎么会任由神剑宗发展。事实如此,四十多年前这十一剑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灵转境,但那一次十一剑结阵齐出,终让莫不凡及四象剑含恨而去。那时开始,基本上就等于奠定了神剑宗剑道至尊崛起的必然!他们十一人或许天赋并不是极高的,可却毕竟是易放当年从数百人中精挑细选,亲自培养过的。只是因为易放毕竟本为莫家后代,所以这一切更成了莫不凡此生最大的遗憾!如今,新掌门耿健脸色惨白的走出来拱手道:“易宗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可有何要事?”
虽然严阵以待,可面对易放,当世恐怕所有人都会宁愿能不动手就绝不动手!而易放此时只是非常平淡的说了句:“我要搜山!”
此言一出,剑山门人顿时一片哗然!剑山再差好歹还是仙门十大宗派之一,又传承万年之久,若任由别人搜山这份屈辱实在太重了!耿健勉强平复心绪,压着怒气道:“不知易宗主是否要寻找什么?可否直言,或许在下能够相助一二!”
易放冷冷扫视一眼剑山宗门,淡淡摇头:“不必了!我并不是来跟你商量的,事实上大家毕竟是敌非友,迟早会生死相搏。所以,我并不介意提前抹煞剑山!”
说出此话的要不是易放,刹那剑山弟子就会冲出来将敌人撕碎斩灭了。可虽然始终没有华氏的消息,但凯旋城外,九寒宫覆灭种种也都不是秘密了。被华氏中人暗中种下魔毒,无论如何事情是数十年来九寒宫第一高手花雪亲口宣布的。所以如今的局面,剑山已然如同沧海一粟,风雨飘摇!何况剑山所以决定顺从华氏,不正是因为当初玄冥教百名通天境强者的威压?但当易放翻手覆灭玄冥教,他们早就后悔不已了,正因此才让流星剑圣无法忍耐亲自挑战易放,寻求一线生机。如今易放终于亲自上门,所有人都感到心头沉重,更加为宗门未来该何去何从惶惶不安!